遲盛閉著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才鬆開了雲苓。
「過馬路你發什麼呆!」
「剛才還是綠燈。」雲苓小聲辯駁著,看遲盛臉色黑了些,她立馬轉了話口。
「你怎麼在這?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家睡覺或者玩遊戲嗎?」
遲盛撇嘴,「陸毅成這傢伙硬拉我過來打遊戲,我閒著無聊下來買點東西。」
「買東西……」
「話那麼多做什麼?要不是小爺我及時趕到,你現在就該上新聞頭條了。花季少女闖紅燈被車撞飛,究竟是義務教育不到位還是自尋死路。」
雲苓被他的話逗笑。
「看不出,你還挺有做文字工作者的天賦的。」
「小爺我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雲苓笑了笑,搖了搖頭。
「那你去買東西吧,我還有其他事情。」
「你要去哪?」遲盛拉住她的手腕。
「我去醫院看看我媽。」
「我也要去。」
「陸毅成不是等著你回去和他打遊戲嗎?」遲盛不是第一次去,所以雲苓並不驚訝。
「打遊戲太無聊了,不打了。」
雲苓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你還會有覺得遊戲無聊的時候?」
「你管我。」遲盛理不直氣也壯。
看雲苓沒走,他倒是輕車熟路,拉著雲苓的手過了馬路。
雲苓嘆了口氣,也只好跟著他離開。
沈家的位置比遲家要好一些,走個十分鐘就能看見地鐵站,離醫院也近,不過半個小時的地鐵。
因為是周末,人有些多,車廂里都是人擠人,沒有一個空位。
雲苓是知道這小少爺的。有潔癖不說,還討厭人擠人的地。
看著他臉臭卻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樣,雲苓忍著笑,艱難地拿出一個口罩遞給他。
「戴上吧,好受一點。」夏天的地鐵,味道總歸不會那麼好聞。她都勸過這位少爺了,誰叫他不聽呢。現在上了車,要下去也難了。
遲盛盯了她一眼,接過口罩,卻沒有戴在自己臉上,反而一掛一扯,給雲苓戴好了。
雲苓有些懵,剛想開口,地鐵重新啟動。
眾人向前晃了一步,雲苓沒站穩,差點往前面的人身上撞去。好在遲盛眼疾手快,一把將雲苓撈了回來。
「抓著我的手。」他說道。
雲苓也覺得自己今天的精神有些飄忽。可能是最近睡眠有些不足。
雲苓沒有多想。
她呼出一口氣,握住遲盛的手腕。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感受著對方傳遞過來的溫度。
好在過了兩站後,遲盛面前多了個空位。他也沒遲疑,按著雲苓坐下,自己則抓著扶手站在她面前,直到地鐵到站。
下地鐵的時候,遲盛鬆了口氣。
天知道他為什麼放著好好的懶覺不睡要跑來這裡受苦受難。
「都叫你回去了。」
「就不。」他像個硬要和你唱反調的倔強幼稚鬼。
雲苓搖搖頭,刷了碼,出了站。
遲盛跟在她身後,路過無人花店時停下了腳步。
醫院她這半年來了不少次,加上有卓夕在打點,醫護人員早就眼熟了雲苓。看到她時,都會和她打個招呼。
雲苓笑著回應,直到走到病房門口。
「我進去打個招呼。」遲盛搓了搓手,沒有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看上去嚴肅正經了幾分。
雲苓點點頭,打開門。
卓夕將李苗安置在高級單人病房裡,用的都是最新,最高級的設備,就連護工也是經過了層層挑選,保證給李苗最妥帖的安置。
「雲苓來啦。」護工阿姨起身。
「遲少爺。」
遲盛點頭,將手裡的花束遞給她。
護工接過,拿著床頭的花瓶去洗手間裡更換。
「阿姨你好,我是遲盛,今天也來打擾您了。我給您帶了花,雖然您可能看不到,但希望您聞到香味,能快些醒過來。」
到底是從小上過修養課的大少爺。哪怕平時混了些,真有事,那也是分得清楚什麼場合說什麼話的。
「謝了,還特意買了花。」
「總不能空著手。」遲盛指了指門外。
「我在外面等你。」
「我應該沒那麼早回去,你要是無聊就先走。」
「無所謂,我今天閒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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