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陛下懷疑醫術,沈愈之收斂笑意。
他強調:「薛二姑娘身體無恙。」
「當真?」謝凌鈺微微蹙眉,「阿音昨夜可覺不適?」
「沐浴後有些睏乏。」薛柔想了想,「很舒服,但是沒力氣。」
沈愈之扯了扯嘴角,陛下真是想太多,未免過分緊張薛柔的身體。
只有這些反應,如何推出香料有貓膩?
人沐浴後本就容易睏乏。
「脈象沒有問題,倘若陛下擔心,將香料給臣瞧一眼。」
謝凌鈺沉默片刻,先看著薛柔把藥喝完,破天荒的肯立刻放她回去。
摒退宮人,皇帝平靜道:「朕懷疑疊翠園玉瀾館的香,有催情的作用。」
「你是否知曉,沈家先祖曾用了什麼藥?」
沈愈之一個激靈,他家自高祖起侍奉天家,太宗朝時,某位先祖特被撥去伺候不可提及的貴人,捲入波瀾差點滅族,此後辭官歸隱。
先祖在家日日大罵謝家天子難伺候,昏了頭似的發瘋,教誨後代莫入太醫院半步。
沈愈之有反骨,跟祖宗對著干進宮,可再怎麼樣也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什麼藥?」沈愈之茫然,「臣什麼都不知道。」
謝凌鈺微微皺眉,有些不耐。
沈愈之臉發白,明白瞞不過去,「陛下,臣當真不記得了,或許得回祖宅翻一翻先祖手札。」
「可……恕臣直言,玉瀾館的塗料摻的□□效果再烈,這麼多年過去,藥效不再。」
「最多讓人頭腦暈沉,薛二姑娘身體嬌貴,許是受了些影響。」
沈愈之猜也能猜到皇帝為何懷疑香氣催情,支支吾吾道:「陛下,少年人血氣方剛,未必就是……就是中了藥。」
謝凌鈺臉色頓時難看,半晌不語。
他實在不想承認,昨夜的心緒起伏皆無外力影響。
皇帝臉色明明滅滅,許久才想起殿內還有個太醫。
「你回去罷。」
他語氣聽不出喜怒,就連李順也猜不到皇帝心情如何。
直到謝凌鈺重新坐回御案前,一封奏摺看了快半刻鐘,忍不住將摺子扔回案上。
陳宣的話太多!廢話一堆,叫人看著心煩。
李順將冷了的茶水換下。
殿內寂靜無比,只剩白瓷碰到案上的細微聲音。
謝凌鈺靜靜坐在案邊,平復心緒後,拿起硃砂筆看摺子,瞧不出一絲異樣。
*
一連數日,薛柔都覺謝凌鈺奇怪。
尤其是看她的眼神。
薛柔問過流采是否覺得陛下古怪,被否認後,懷疑是自己太敏感。
縱使式乾殿的書卷皆是她看不進去的,她也要裝模作樣過去,離皇帝遠遠的,再盯著布帛上幾個字發怔。
今日,她剛走到書卷旁,瞄到一卷格格不入的。
薛柔看向李順,「這是南楚人寫的那本志怪集?」
「是。」李順忙不迭補了句,「陛下說薛二姑娘喜歡。」
薛柔一邊點頭,一邊翻開手中書卷,看了一小會後猛地詫異道:「陛下怎知我喜歡這些?」
「自然因為,阿音看著便不喜經史子集。」
少年的聲音寒涼如秋水,在她背後陡然出現。
薛柔被嚇住一瞬,回頭撞進謝凌鈺那雙點漆般瞳仁。
她有些惱怒,這人怎麼走路沒什麼動靜?
「朕嚇著你了?」
謝凌鈺神色平靜看著她,平靜到讓薛柔心裡莫名發怵。
「阿音髮髻上的簪子歪了。」
說罷,皇帝吩咐宮人遞來銅鏡,竟是要薛柔自己扶正簪子。
他沒有半分動手幫忙的打算。
薛柔看了眼銅鏡,隨手撥弄一下,沒發現少年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今日一身藕荷色,裙擺層層疊疊如蓮花初綻,露出一截後頸,叫人想起最亮最柔的那束月色。
謝凌鈺閉了閉眼,勉強挪開視線,轉而看著她髮髻上的簪子。
仿佛盯著死物,就能忽略湧起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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