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長樂宮,太后有段時日考慮讓薛儀為後,然而皇帝態度十分冷淡,寥寥幾次宮宴,他的目光只偶爾落在薛柔身上。
只要薛柔在,皇帝離嫏嬛殿其餘人更為疏離,活似高坐檯上的玉像,沒有半分情緒,唯獨聽見薛柔與旁人說笑時,神色微動。
自此,任太后怎麼想,薛儀都歇了做皇后的心思,如今在家過日子倒還舒服,也不急著嫁人,有個皇后妹妹還愁此事?
誰料到宗室與曾撫神仙打架還能殃及她。
薛儀面色鐵青,本以為薛柔也該惱怒,誰料她神色並無變化,甚至無分毫怒意。
半晌,薛柔問道:「阿姐想入宮麼?」
竟是真心實意的詢問,薛儀怔愣許久,斬釘截鐵道:「不想。」
進宮做什麼,總不能守活寡罷。
薛柔頷首,「阿姐想嫁誰?」
「謝寒,」薛儀深思熟慮後吐出這個名字,「彭城王世子謝寒,他是我表弟,我們母親亦是手帕交。」
還有一個理由,薛儀沒有說,彭城王世子與皇帝情同親兄弟,頗受信任,地位尊崇。
何況,這樁婚事也能緩和薛家與宗室的關係,亦能得到不少前朝消息。
薛柔沉默一瞬,想起趙旻說過的話,心知薛儀必然也是想到那些好處,只是未曾言說。
然而,薛柔仍舊忍不住提醒:「謝寒是獨子,王妃因他婚事急得很,往後少不得納妾室。」
先前彭城王妃想先給謝寒塞幾個人,他為拒絕此事甚至跑去邊關躲了一陣。
「天潢貴胄三妻四妾豈不正常?」薛儀神色平靜,「你我皆心知肚明,否則方才聽聞宗室上書要求納妃,娘娘怎麼那般平靜?」
薛柔聽見三妻四妾便忍不住蹙眉,她心情平和,委實因為想不到謝凌鈺會納妃,一時遲鈍,沒反應過來而已。
後面那句詢問,不過是確認阿姐想法罷了。
薛柔不確定阿姐是真想求賜婚還是試探,唯一能確定的是,她不能接受姐妹共侍一夫。
倘若薛儀承認想入宮,薛柔往後都不會召她來顯陽殿。
面對阿姐,薛柔自認沒必要將方才想法和盤托出,敷衍回應:「帝王佳麗三千實屬常事,非尋常貴胄可比。」
兩人憑欄而立,望著遠處水波,因身份有差,薛儀站在薛柔身後半步,忽地感覺有道視線落下。
薛儀意識到什麼,一時甚至不敢回頭,後背都隱隱發麻,在想方才對談被聽見多少。
察覺長姐陡然沉默,薛柔回過頭,面色立刻僵住,眼珠一錯不錯看著那道玄色身影,喉嚨發緊。
她這段時日,都快忘了天子以往冷淡沉肅的模樣,還有那陰晴不定的脾性。
薛柔想什麼,卻聽見謝凌鈺開口,語氣還算平靜:「表姐先回去。」
待宮人引薛儀離去,四下靜謐,唯有靈芝池水波拍上岸的細微動靜。
謝凌鈺垂眸盯著面前這張臉,將她微妙情緒盡收眼底。
慌亂、閃躲、恐懼……就是沒有愧疚,也沒有想解釋的意思。
他心裡發堵,因這兩日太忙,總覺冷落她,故而今日早些回來見她,聽聞宮人說郡主來了,心裡難得有絲慌亂。
皇帝立馬想起東安王的摺子,只怕阿音不痛快,誰知她根本不在乎。
強行壓抑心底惱怒與酸澀,他握緊她手腕,「阿音,隨朕一道回顯陽殿。」
路上,謝凌鈺一言不發,扣緊她的手指卻格外用力,怎麼都甩不脫。
薛柔想說什麼,也被他那久違的陰沉神色噎了回去。
顯陽殿的宮人見皇帝臉色難看,紛紛噤聲退至一邊,等周遭無人,薛柔終於想好措辭,還未開口便被攬住腰。
坐在謝凌鈺懷裡,她才清晰意識到他現在多惱火,清晰察覺他劇烈心跳。
薛柔不敢看他眼睛,盯著那殷紅如血的耳墜,問道:「陛下都聽見什麼了?」
少年隱含怒意的聲音響起,面色冷得好似霜雪。
「聽見你問薛儀想不想進宮。」
他手指撫上懷中人的臉,指腹略用力蹭過她柔軟唇瓣,語氣幽幽:「倘若她想,阿音難不成真要讓她進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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