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清越聲音越過屏風,「麟之趾,振振公子……」
「停一下。」薛柔神色複雜。
她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就是因為謝凌鈺在,嚇得這群人不敢奏纏綿悱惻的靡靡之音,竟比宮裡還正經。
那她來這兒做什麼?
薛柔緊抿著唇,流露出一絲不滿,她沒看見身側人陡然泛冷的神色,而是思索著,得想法子讓陛下少約束著她。
「陛下,你怎麼不喝一杯?」
謝凌鈺垂下眼睫,看著已湊到嘴邊的杯盞,酒液泛著光澤,晃蕩著映出幾分倒影。
再往下看,便是皓白手腕,他輕輕摁了下她腕上肌膚,「你有些醉了,不能再多喝。」
「我沒有。」
薛柔一邊說,一邊大著膽子將酒盞硬往他唇邊塞。
她心底咬牙,分明清醒得很,被皇帝一說,竟開始醺醺然起來,都怪他多嘴提那一句。
謝凌鈺唇瓣已沾上酒液,鼻尖半是酒香半是眼前人身上的百濯香。
還未飲,就讓人目眩神迷。
皇帝拿起酒盞,一飲而盡,神色清明看著薛柔。
待喝下好幾杯,他終於問:「阿音想把我灌醉後做什麼?」
定是她想找的樂子,是不被他允許的。
薛柔被問住,可能真有些醉了,直接道:「我認出了小憐的琵琶聲,我喜歡躺在她膝上聽她唱曲。」
望著那雙因飲酒水濛濛的杏眼,謝凌鈺臉色鐵青,「你躺在她膝上?」
薛柔解釋:「我當初在嫏嬛殿,日日早起晚睡,總歇息不好,偶爾得空尋她,絲竹聲聲軟言細語唱著,便覺睏乏得厲害,索性躺在她膝上歇息。」
看了眼四周,謝凌鈺果真發現張小榻,檀木質地。
他輕笑,原來是特為薛柔準備的,她倒是比皇帝還會享受。
怪不得當初不肯去長樂宮,總想著回府,她在外頭竟比他想的還要瀟灑滋潤。
皇帝平復心緒,慢條斯理道:「你現在也能枕在我膝上。」
薛柔默然,這能一樣麼?謝凌鈺身上哪都硬,枕著不舒服。
她放棄給他灌酒,嗓音柔柔越過屏風:「小憐,唱我先前聽的曲子罷。」
對面沉默一瞬。
阮憐畏懼皇帝,至今忘不了陛下面色沉冷要拔她舌的模樣。
故而她想見一見皇后,不知皇后過得如何,陛下是否會沉著臉對她。
然而阮憐深知,這道屏風,陛下不可能命人撤去,今日是見不著皇后了。
怔愣的剎那,冷如秋水泠泠的聲音傳來。
「皇后吩咐,便唱罷。」
皇帝發話後,阮憐下意識一激靈,重新撥弄琵琶弦,其餘樂姬見她動了,才敢隨之撫琴吹笙。
「……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
薛柔將酒壺中的酒皆嘗過後,頭腦發輕,身子卻覺重,不住往下沉。
加之阮憐唱時聲調綿軟纏綿,如一雙手徑直將人往下拉,墜入似真似幻的夢境。
她覺得睏乏,逐漸半闔上眼。
謝凌鈺一直看著她,微嘆口氣,耳邊還縈繞著那句信誓旦旦的「我沒醉」。
待不知唱到第幾首,薛柔感覺有人扶著她腦袋,給她餵東西喝。
她意識到自己醉了,含混道:「不能再喝了。」
「是醒酒湯。」
謝凌鈺語氣摻雜無奈。
「這東西對我無用,」薛柔喃喃,「我過會兒便能清醒。」
見懷中人緊抿著唇,醒酒湯死活餵不進去,謝凌鈺只好放棄,眉頭微蹙端起她方才用過的杯盞,裡面還有一半透亮酒液。
當真這般好喝麼,引得她貪杯至此。
謝凌鈺盯著酒液,心底竟泛起好奇,盯了片刻一飲而盡。
與她開始遞的酒不同,方才酒盞中的,應該摻了花露,濃烈馥郁的香氣夾雜甜意,中和原本烈酒的辛辣。=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5_b/bjZ0j.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