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中以為香菱臉紅,是因為初次來月事,小女兒家害羞,沒有說什麼,走到了最後一個簸箕前。
抓起一把像樹皮似的藥材,檢查了成色,又嗅過了味道,欣喜的對三子道:「這是陳掌柜送過來的牛千斤?切割比上次勻稱多了,顏色也上等,讓他明天再拿來二百斤囤著吧。」
(牛千斤,又名白皮,治刀劍傷用藥)
牛千斤,明明是草藥,卻叫著動物的名字,聞著又是樹皮的味道,咦?好像不止樹皮的味道。
香菱怕自己聞錯了,把藥材抓起來放在鼻尖,又仔細嗅了嗅道:「周郎中,有句話說錯了您別往心裡去。這些藥材,好像發霉了。」
「發霉了,怎麼可能?」周郎中重新抓起一把牛千斤, 這次聞得特別細緻,聞著聞著終於臉色變了。
老頭兒把藥材扔在地上踩了兩腳,怒罵道:「陳扒皮你個狼崽子!合作這麼多年還騙老夫!這要是用到將士身上出了差錯,楊卿玥能活剮了老夫!」
周郎中隱下怒意,對香菱感激道:「能從這麼多味道里分辨出發霉的味道,小丫頭不簡單啊。」
香菱微笑著沒有說話。
周郎中一臉慚愧道:「姓陳的想辦法淡化了陳年藥材的霉味,再摻到好的藥材裡面,外觀處理好看些,這才糊弄了老夫,多謝姑娘提醒。」
香菱連連擺手道:「周郎中言重了,應該是我感謝周郎中救命之恩才是。按約定好的,我們把松針送過來了,您過過稱,不足的話我們明天來補上。」
「小-三子,」周郎中轉頭對小廝吩咐道:「去把大稱取來,幫褚姑娘把松針過了稱,多出來的按一文錢一斤付帳。」
小-三子為難的看著周郎中,臉憋得通紅,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師傅,師娘把大稱收起來了,只剩下論錢稱重的小稱了。」
這要是用小稱稱重,估計得稱到猴年馬月去。
周郎中對香菱擠出一個訕笑,奔著藥廬正房去了。
香棱耳朵靈,很快聽見房裡婦人的罵聲:「你個死老頭子,整天就知道用松針頂藥錢,你泡的那狗屁松針酒賣出去一壇了嗎?二孫兒眼瞅著交束脩了,別人家拿雞蛋、拿柴禾頂束脩,我拿松針頂嗎?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你要是再敢收松針,老娘把你的藥簸箕都掀了…」
方才在外面還很傲氣的周郎中弱弱的回道:「夫人此話差矣, 松針酒不是狗屁酒,長期飲用再配上土方子,能緩解風濕腿疾,咱山里人喝著有好處…」
「有個屁好處,我只知道山里人窮得飯都快吃不上溜了,誰會花二十多個大錢買你的酒喝!滾,把你的松針給我變成束脩去!否則別想吃我做的飯、睡我燒的炕…」
周郎中昂首挺胸的從屋裡走出來了,完全看不出來剛剛受到一次重創,一板一眼對香菱道:「不湊巧,大稱被賣豬肉的張屠戶借走了,遲幾日才能還回來,你們把松針留下吧,超出的斤數,我過後給你們結帳。」
「…」香菱無語了,沒想到周郎中還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老頭兒,明明被媳婦拿捏得死死的,還要裝出一副大男子主義的模樣。
褚夏忙抱拳施禮道:「周郎中說的哪裡話,妹妹讓過稱,是因為家裡沒有稱,生怕松針採得不夠斤數。如果夠斤數有盈餘的話,斷不敢另要錢的。我們這就卸車。」
褚夏和葛長林忙著往車下搬松針。
第17章 撿野豬
香菱借著卸車的空檔,在藥廬東側園子走了一圈,地里種的都是新鮮的藥材,香菱也想認一認。
因剛才的事,周郎中很熱情,也不藏私,將鐵皮石斛、金銀花、白朮等藥材的名字和品性都說給香菱聽。
可惜園中種的種類不多,鐵皮石斛過了最佳採摘季,白朮到了十月才能開挖,現在這個季節,只有金銀花等幾種藥材正當季,十文錢一斤收。
香菱難免有些灰心,瞟眼看見藥廬前方的一間小棚下面養著幾盆植物。
香菱走過去,周郎中衝上前一步,像老母雞似的將其中一盆給擋住了,生怕香菱像對待鐵皮石斛和金銀花一樣「動手動腳」。
香菱將雙手高高舉過,右手豎起三指發誓道:「我保證站在兩步開外,只看不摸。」
周郎中這才放開了手。
盆中栽種著一株綠色的植物,橢圓形的葉子,上面結出一蓬紅色的果子,每顆紅果子有綠豆粒大小。
周郎中一臉自豪道:「沒見過吧?但你一定聽說過它,這就是藥材之王人參,不僅根兒有延年益壽的效果,就連這上面的人參籽也治百病,比如小姑娘臉上長斑了、老人失眠了、男人不舉了…」
小三子在一旁猛烈的咳了咳,周郎中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沉迷於藥性討論,忘了眼前的人是小姑娘,而不是醫藥同行,談論月事的問題有心可緣,談論男人的房事就有些過份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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