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又向小貨郎打聽有沒有鎖頭,小貨郎拿出了兩種鎖頭,香菱讓江氏挑了兩把,一把鎖大門,一把鎖屋門,花了能有二十五文錢。
等小貨郎走了,香菱看江氏有些忐忑的模樣,忙問江氏怎麼了。
江氏心裡不落底的問香菱道:「我聽說好幾家給里正上的禮是綢子面枕套啥的,老李家給的是一對兒銀耳鐺,咱家這禮是不是拿不出手啊?」
香菱給了江氏一個肯定的笑容道:「娘,里正是對咱家有恩,但人情不是一次性還完的,依咱家的條件,送太貴的更不合適。如果沒有撿到野豬,咱連這個都送不起。」
雖然認同香菱的觀點,江氏卻還是心理過不去,總覺得還不完里正家的恩情。
香菱沉吟一會兒答道:「娘,這樣吧,明天我去周郎中家,還他的藥錢,順道給里正嬸子買一壇治腿疾的松針酒,再討個土方子,即成全了周郎中,又成全了里正家,別人要是問你哪來的錢買酒,就說周郎中答應用松針頂帳,您看這樣成不?」
即體現誠心還了人情,又打消外人對錢財的懷疑,江氏歡喜答應道:「成,明天我讓你哥跟你去榆樹村。」
香菱搖頭道:「娘,我知道周郎中家在哪兒,一路都是官道,走過去也就兩柱香的時間,我自己去就行了,讓我哥去看看咱家地吧,看看需不需要下點糞肥或除除草。」
二房從老宅分出來了,兩畝田也分出來了,種的是苞米,這可關係著秋天繳公糧和自家一年的口糧,馬虎不得。
見江氏對她還是不放心,香菱又道:「那我找何花兒陪我去,這樣娘就放心了吧?」
江氏這才答應下來。
第28章 換親
四個幫工是誠心誠意來幫工的,又提前做好了準備工作,所以到黃昏的時候,本應該一天半的活兒,一天全乾完了。
就連香菱所說的長竹竿也插在了院門旁邊,有兩層樓那樣高,上面橫著一根兩尺長的竹筒,竹筒上蹲著三隻麻雀,下面墜著一隻竹編的小房子,裡面臥著一隻小麻雀。
小山編得實在太精緻了,香菱實在捨不得用來練彈弓,又讓小山用竹篾環了大、中、小三個竹圈掛在鳥房子的另一邊,以便香菱用來練彈弓。
等幫工離開後,香菱嘗試著拿了塊土塊兒,「嗖」的一聲用彈弓打向最下面的最大的竹圈,因為沒掌握好彈弓的彈力,半路上土塊兒就掉下來了。
第二塊兒,打偏了。
第三塊兒,刮到了竹圈邊兒。
第四塊兒…反反覆覆的打了幾十下,終於掌握好彈弓的力量,最大的竹圈逢打必過,中等的竹圈打十過八,最小的竹圈打十過五,精準得香菱自己都不敢相信。
香菱明白,這是香菱出色的眼力起作用了,別人看目標很小,她看目標,就像在眼前一樣清晰,打中還難嗎?
正要再練習練習,褚家老宅的人灰溜溜的回來了,是被裡正帶著本村幾個年輕小伙子給押回來的。
女人們全都披頭散髮,灰頭土臉,劉氏的臉上還有四道指甲印子,應該是被林家的女人們撓了臉;
男人們倒是乾淨多了,應該是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褚家村和慶祥村兩個村的里正找人制止住了。
把人押到褚家院裡,忍了一路氣的里正褚金生終於忍不住罵了起來:「真是拿我說的話當放屁啊,昨天告訴你們家別惹禍、別打架,今天就把架打到慶祥村去了,讓人家王里正找我上門領人,這個臉啊,都被你們給丟淨了!!!」
褚氏沒敢說話,褚春卻咽不下這口氣,怒沖沖道:「褚里正,你這話說的不對!這事咋能怪我家?是老林家不地道,收了俺家三兩銀子做聘禮,林月卻死活不肯嫁過來,你要是不給我做主,我就去衙門告…」
褚里正眼睛一立,瞪著褚春道:「告告告,趕緊去告!你倒是挺橫!說人家老林家不地道,你們家就地道了?讓老李家把你誇的像朵花似的,我聽著都臊得慌!」
褚春死豬不怕開水燙,脖子一梗道:「反正她收了我銀子,就得是我的人!」
里正上去就卷了褚春一腳,褚春眼睛一立要還手,被褚時運瞪了一眼,又灰溜溜的沒敢還手。
里正怒罵道:「爛泥扶不上牆個玩藝兒!你以為你能告贏嘍?你奶為了省幾個大錢,找的是野媒人,不是官媒!官府沒文書,只要沒拜堂就不算成,你去告了,人家衙役會亂棍子把你打出來!」
褚家人都傻眼了,褚氏怕大房埋怨她,立即先發制人,拿著笤帚直奔老吳婆子家牆頭,破口大罵道:「老死婆子,你個下三爛的不得好死!都是你敗壞我大孫兒的名聲!我老婆子跟你拼了!!!」
里正黑著臉吼道:「你給我消停會兒,我和王里正再商量商量!興許還有活動氣兒。」
「真的?」褚氏不哭也不罵了,小碎步又跑回到褚里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