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捕頭看得眼睛都直了,萬萬沒想到,小小的農家竟然有這麼厚的家底兒,銀子倒在其次,這幾樣武器,簡直是習武之人的心頭好啊。
理所當然的,何捕頭把武器全都據為己有,嘴裡振振有詞道:「農家私藏武器,罪加一等。押走。」
正要押走,一個捕快把銅人上的麻袋取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銅人,頓時啼笑皆非道:「老大,老大,你快看啊!」
何捕頭走近了銅像,亦覺得啼笑皆非,往頭像上「啐」了一口唾沫道:「真是個小浪蹄子,想男人想瘋了,院子裡擺個男人的銅像,與其花錢用紅銅鑄個死銅人,不如跟了老子這個活生生的大男人呢!」
何捕頭有心想把銅人踹倒,結果反倒踹得自己腳趾頭生疼,臉色陰沉的對幾個盛家小廝道:「把銅人給我放倒了!老子看他礙眼!」
幾個盛家人上前,合力把銅人放倒了。
盛管事一臉憂心道:「何捕頭,這死丫頭收了十多萬斤黃豆呢,這裡只有二三百斤啊,您要不立馬給那丫頭用用刑,幫著找一找?」
何捕頭眉頭緊皺起來,捉賊拿贓,捉姦拿雙,黃豆都沒找到,怎麼扣給死丫頭一個偷黃豆的罪名?今日若不審出來,越往後拖越不好收場。
十多萬斤黃豆,怎麼可能不見影子?
何捕頭抹了一把剛剛被香菱吐了的吐沫星子,惡狠狠道:「好,把她給我押屋裡去,老子要親自好好審審。」
押著香菱的兩個新捕頭錯愕的看著何捕頭沒有動彈,若是想動刑,在院裡審不就成了,為何要進屋「單獨審」?
一個老捕頭懟了下小捕快,低聲道:「這是何捕頭的習慣,遇到女犯,尤其是漂亮的女犯,總喜歡單獨審審、去去野性,何捕頭有分寸,不會有大問題的,押進去吧,改捆手腕和腳踝。」
兩個新捕快瞬間明白了,何捕頭是借著審案的由頭猥-褻女犯,不管女犯會不會被定罪,為了名聲,都得啞巴吃黃蓮、有苦不能說,畢竟,人家也沒把你「怎麼樣」嘛。
小捕快不敢不從,只能把香菱單獨押進了屋裡,把捆身體的繩子解開,準備改捆手腕和腳踝。
香菱耳力好,把老捕快的話聽得一字不漏,哪裡還不明白何捕頭的意思,心裡把何捕頭這個老色痞罵了個狗血噴頭。
待小捕快解了手上的繩子,香菱伸手就撓花了小捕快的臉,另一個小捕快撲過來,香菱已經閃到了炕里,把腳上的繩子解開了。
被撓了臉的小捕快在炕下堵截,另一個小捕快跳上了炕追過來,香菱做勢跑了兩步,回身就是一腳,剛好踹在追過來的小捕快小腹上,疼得小捕快頓時彎了腰。
被撓了臉的小捕快沒想到一個嬌小的村姑身手這樣凌厲,忙跑到院中,對何捕頭道:「何捕頭,女犯要逃跑!」
香菱跑出屋子,順著屋裡伙房的後窗戶就爬了出來。
因為江家全家被伏,後院並沒有人守著,香菱成功跑到了村路上。
何捕頭聽說小村姑逃跑了,氣得一腳踹翻了小捕快,破口大罵道:「窩囊廢!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何捕頭帶著捕快以及盛家的小廝,照著香菱逃跑的方向追下來了。
眼看著就要追上了,迎面褚里正帶著村民來了,把香菱緊緊護在了身後,褚香菱壓低了聲音對褚里正道:「里正,你把我送到縣衙,千萬別把我單獨交給姓何的。」
何捕頭見是褚里正帶著烏泱泱一群村人護住了褚香菱,把挎著的大刀一橫,一臉怒氣道:「褚里正,你這是什麼意思?」
褚里正立即滿臉堆笑道:「原來是何捕頭大駕光臨啊?不知道何捕頭緣何抓捕我村村民?」
何捕頭沉著臉道:「老子奉命抓人,還要向你個小里正報告?」
褚里正仍舊涎著笑臉道:「何捕頭說的是,衙門辦案,小的無權過問。但褚香菱是褚家村人,按衙門的慣例,我們里正有責任配合抓人,小的這就幫您把褚香菱扭送到衙門。」
何捕頭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案情緊急,需要就地審案,不必回衙門。」
褚里正硬著頭皮道:「遇到緊急案情,確實如此,何捕頭那就就地審案吧,小的也聽聽,萬一能提供什麼線索呢…」
何捕頭眉毛一立,破口大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老子審案有你置喙的份嗎?趕緊把人給我交出來!耽擱了案情把你按同犯處置。」
褚里正被罵得有些扛不住勁了,額頭也冒了汗。
他這個小里正,在村民面前威風八面,在副捕頭面前那是狗屁不如,也就是褚香菱,他才能壯著膽子維護一二,要是再硬扛下去,怕是他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了。
香菱知道自己不能再給褚里正和村民們添麻煩了,對著一眾村民深施一禮道:「多謝諸位村民相護之情,香菱是冤枉的,一定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