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突擊小組帶著醫療隊衝進了控制中心,陳文嘉幫著把趙遠花送上簡易醫療艙, 隨小隊出了地下室。
從進入地下實驗室到出來已經過了四個多小時,外面的風有些涼, 帶來混著飛揚沙土味的清爽空氣。
空氣在陳文嘉的胸腔里掃了一圈, 捲走了地下實驗室沉悶和血腥的味道。
令人昏沉不安的東西正離她而去, 她全身的細胞逐漸被喚醒,全身的力量感回歸, 她感覺身心都放鬆下來。
趙遠花已經得到了治療, 發瘋的實驗體也被控制,她也已經出了地下室, 整個地方被救援部隊的人掌控,一切都結束了。
但真的結束了嗎?
陳文嘉站在最高階的樓梯上,忍不住回頭看往地下室延伸的樓梯。
大量應急燈源使整個村子裡里外外燈火通明,通往地下室的樓梯也安了燈, 再也沒有來時那種令人小心翼翼、汗毛倒豎的陰森恐怖感。
一諾、瘦子、『他們』、趙遠花、徐念、陳懷川、文詩詩、向晚、白鷺雲……
一個個面容在她腦海里閃過,她覺得什麼都沒有結束,反而剛剛開始。
『他們』已經露出了面龐,她和各方的博弈或許這時才拉開帷幕。
她心裡的情緒正在沉澱,鬧哄哄的人就圍了上來。
張前鋒一把抱住了陳文嘉,梆梆錘了她兩拳:「你這家伙能耐啊,敢抗命是吧?讓你別去非要去,組長的話一點都不聽,你挺牛逼啊!」
「本以為你是個老實的,沒想到關鍵時候倔脾氣就上來了!」
張前鋒聲音粗獷,嗓門又大,聽起來像是在責怪陳文嘉。
但陳文嘉聽出張前鋒高興又關心的意思,她收了心思,道歉說:「對不起組長,情況緊急,所以採取的方法有些極端了,您如實上報情況吧,要是有懲罰,我沒有絲毫異議。」
戰場抗命不是小事,雖然她只是臨時編入隊的成員,但該罰還是得罰。
「罰什麼啊罰。」
程天楠笑著拍拍陳文嘉,示意她把背包卸下來放鬆放鬆,她道:「你沒有拋下自己的戰友,上面獎勵你還來不及呢,有什麼可罰的。」
「就是,誰敢罰你?從那麼兇險的地方把花姐拉回來,這不是鐵血戰友情是什麼?不授予個二級功勳都說不過去!」
大家紛紛附和。
他們實在沒想到陳文嘉敢一個人沖回去救趙遠花,還把人給救出來了。
等回去後,陳文嘉鐵定會受到嘉獎。
秦週遊上下打量陳文嘉,拉著她的袖子驚呼道:「文姐你的手臂怎麼被抓了這麼大的口子,得快去醫療棚里消消毒,這些實驗體都帶病毒的,別給自己弄感染了!」
張前鋒道:「行,小秦你帶著小陳去趟醫療棚,我們去看看遠花的情況,抓緊點,等會小陳你先隨轉移的群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