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彧理直氣壯地繼續:「尉遲將軍不用刻意貶低尉遲校尉,而且他對我的救命之恩我都記得,由他在身邊保護,我也格外放心。」
「當然,」她笑眯眯地看向尉遲乙,「最應該感謝的還是尉遲將軍,等我登基後,將軍就是我的股肱之臣。」
蘇彧前面的那些詞,尉遲乙停頓一會才理解,看她的眼神變了變,其他不論,平山王對尉遲佑的評論十分精準,至於她後面說的他不以為然,蘇琰登基的時候也說過類似的話,結果呢?是不是真記得他這個救命之恩,還得看蘇彧登基後的作為。
「平山王殿下想要侍衛,我軍中好男兒隨便殿下選,不過……」
無論如何,尉遲佑不能去蘇彧身旁,尉遲乙還要繼續拒絕。
蘇彧不輕不重地將碗放下,再次打斷他說話:「我本來沒怎麼多想,不過尉遲將軍這樣推三阻四,我反倒有一個疑惑需要請教尉遲將軍,按之前我收到的信,尉遲將軍只要在潼關等我就好,怎麼就會想到讓尉遲校尉在半路上來接應我呢?」
蘇彧注意到,尉遲乙頭上的造反倒計時雖然沒有變,卻因為她的提問又跳動了一下,所以這個數據會因為男主心裡的念頭變動而變動嗎?
她立刻警覺地盯著尉遲乙頭上的數字,好在現在是穩定的。
尉遲乙的手緊握了一下佩刀的把柄,目光微沉,蘇彧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只要說他提前得到刺客的消息或者說他不放心平山王的安危就可以,可蘇彧的言下之意他也聽出來了——
如果他堅持反對尉遲佑做蘇彧的貼身侍衛,那麼蘇彧就不得不懷疑這一次刺殺是不是他尉遲乙自作自演,想要挾恩圖報。
同時遭到懷疑的還有他尉遲乙對未來帝王的忠心。
尉遲乙垂下眼眸解釋:「臣在前日收到一封信,說有人要行刺殿下,那封信既未署名、亦未點出行刺之人是誰,事關殿下安危,臣不敢掉以輕心。」
他說的話不假,也多少存了挾恩圖報的心思,更不想將尉遲佑放到蘇彧身邊。
蘇彧上前,將手覆在尉遲乙那隻握在刀柄的手上,微微仰頭,直視尉遲乙的眼睛。
尉遲乙一愣,蘇彧淺色的桃花眼清澈到冽厲,像是直視他那些隱藏在深處的心思。
面對千軍萬馬都沒加速過的心跳在此刻竟快了幾拍,他的手指微動,但被蘇彧按住。
他聽到蘇彧極為認真地說:「我相信尉遲將軍的話,也知道尉遲將軍的抱負,而將軍在選擇救我的時候,就註定和我綁在一起,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蚱蜢,同樣的,尉遲佑他也是。」
「我能理解尉遲將軍的心,尉遲佑是你大哥大嫂的獨子你想把他放在身邊,可是你不可能這樣護著他一輩子,他是尉遲家的男人,為國為家是他的宿命,你這樣困著他反而是害他。」蘇彧執起尉遲乙的手,讓他的手離開刀柄,眼睛盯住他頭上的倒計時,「而且尉遲將軍想要我領你的恩情,總要有所付出,捨不得孩子可是套不到狼的。」
尉遲乙目光銳利到嚇人,但頭頂上的數字依舊穩定,也沒有閃動。
蘇彧放開他的手,笑著說:「光是將我救到潼關可不夠,我還需要一點點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