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政翰沒有想到自己甩鍋一輩子,也會有一天被一個後輩扣上一口大鍋,怎麼就變成他要擇吉日了呢?
乍一聽沒什麼,細一想問題可就大了。
盧政翰忙說:「這等大事自然還是要由殿下來定奪,臣立刻差人將司天監叫來,讓他當著殿下的面演算擇日,殿下以為如何?」
他說了折中之法,蘇彧自然應下。
盧政翰又試探著問:「殿下對朝中官員可有調動?」
歷代皇帝登基的時候都會在官員人事上有所變動,主要是要將自己人和有從龍之功的人放到重要位置上,只是大啟發展到現在,需要權衡的越來越多,新皇登基所能調動的中央官員也越來越少。
蘇彧出門的時候,身邊近臣都已經被殺光,也就不存在安排自己人這一步了。
她唯一要安排的只有尉遲乙。
蘇彧卻先不說:「盧閣老覺得,還有什麼要調動的?」她又甩鍋。
在盧政翰開口把鍋甩回給她之前,她先堵了他的嘴:「本王之前都在平山國,對朝中的人事不了解。盧閣老是兩朝元老,我大啟的國之棟樑,本王今後還要依靠盧閣老,官員調動的事也是要請教盧閣老的。」
她這麼說,盧政翰自然不能再甩鍋,只能說:「如今朝中各官員皆盡心盡責,以臣愚見,暫不必更易,殿下初登,人心安穩方可齊力。」
如今門閥與文官之間處於微妙的平衡,盧政翰雖然是門閥出身,主張的是中庸之道,倒也不想打破這個平衡。
他說完,看向蘇彧,觀察她的神情,蘇彧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沉住氣,他本以為蘇彧至少要將尉遲乙留在京城,他當然是想讓尉遲乙帶著他的三千人回到潼關——
不,是回到邊關,潼關也不該是尉遲乙留的地方。
不過,蘇彧不提,盧政翰也不主動提。
很快,司天台的最高官員司天監就過來了。
司天台早有預備,日期早就演算好,這會兒無非是在蘇彧面前裝模作樣下,讓未來的皇帝覺得他們司天台的工作高深莫測,非尋常人能做。
蘇彧托著下巴,倚在案几上,靜靜看著司天監做著玄之又玄的動作,姿態過於隨意,引得盧政翰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盧閣老可是嗓子不舒服?不好意思,本王現在只有水沒有茶,盧閣老先將就著喝。」蘇彧推了一杯水到盧政翰面前。
「臣沒什麼事。」盧政翰推拒著,他一個世家家主在外怎麼能只喝白水呢?有損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