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以觀驚了一下,他見蘇彧風輕雲淡,卻沒有想到事情如此嚴峻,他將朝中大員一一過了一遍,手心的汗越來越多,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臣猜不到。」
「張修。」
聽到這兩個字,謝以觀猛地瞪大了眼睛,因為他首先排除的就是盧政翰和張修,即便他之前和張修之間鬧了不愉快,但是他依舊還記得張修曾和他描述過的志向,覺得張修至少還有文人的底線在。
「意外嗎?」蘇彧回以他一笑,「朕倒是一點也不意外,他也是宰相,盧政翰也是宰相,憑什麼盧政翰家大業大,錦衣玉食,極盡奢靡,而他張修卻什麼都沒有,好不容易貪墨來的幾點銀兩,還被你這個得意門生給追討回去,他張修這是不甘啊。」
謝以觀竟無言反駁,蘇彧說的是對的,張修成為宰相之後,他便處處與盧政翰看齊,當被這世間繁華迷了眼之後,便再也找不到他引以為傲的文人風骨與良知了。
「陛下之所以不告訴臣,是因為臣是他的學生嗎?」
「這倒不是。」
謝以觀看向蘇彧,一襲青衫,身姿纖弱如二月春風剪出的細葉,眼眸卻像是裝著天上的日月,只一眼便叫人被吸引在其中。
蘇彧反問:「知微真當宮殿塌了砸的是你嗎?」
她斂起笑容,難得正色:「你們或許會被砸到吧,可朕啊,與那宮殿可是一體的,若是它塌了,你們誰都可以活,唯獨朕不能。」
謝以觀微怔,想要說什麼,蘇彧的手指卻抵在了他的唇上,封住他想要說的話:「知微一直不肯交付真心,不也是在觀望嗎?」
謝以觀僵住,沒有想到她就這樣輕易地掀開他與她之間的這層布。
蘇彧坦然一笑:「今天發生宮變,朕雖然早早做了準備,但是確實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仲雲是朕登基之前就跟著朕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朕的人,若是朕出事他也逃不了,所以聽到有人謀逆的消息,朕第一個是同他商量。好在他是有自保能力的,知微就不一樣,你跟著朕算是半路出家,又是文人,朕要是真的將你牽扯進來,等到朕真的護不住你的時候,你要怎麼辦?」
謝以觀怔怔地看著她,他自以為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十分了解蘇彧,可是眼前年輕的帝王站在他的面前竟有幾分陌生。
她的眉眼是罕見的精緻,即便他看了無數遍,再見她整個人背著夕陽而站,依舊覺得驚艷。
她說:「我在大啟在,我若不在知微也知道該怎麼走下去。」
謝以觀微微動了一下喉結,他確實一貫是個冷靜沉穩的人,也很清楚如何趨利避害,但是面對此刻的蘇彧,他總覺得胸膛之中有什麼呼之欲出,一腔熱血湧上心來。
他說:「陛下,不僅他尉遲仲雲人盡皆知,臣也是同樣的,所有人都知道臣是陛下的人,覆巢之下豈有完卵?若陛下護不住臣,那便再無人能護住臣了,不管臣知不知曉今日之事,結局都是一樣的。所以還請陛下收回這番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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