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聽到了兩個人的動靜,不遠處的假山後,蘇彧探出一個腦袋來,熱情地朝著他們兩個揮手,大聲喊著:「行簡這邊。」
崔玄:「……」想走人。
蘇彧似乎看穿了他的企圖,又喊:「我表哥也在,這邊有許多人一起在賞菊。」
崔玄:「……」為什麼蘇彧能把這聲「表哥」喊得這麼順溜?
他倒要看看蘇彧想幹什麼,整了一下衣袍,慢悠悠踱步過來。
除了蘇彧和謝以觀,還有盧家幾個和他同輩的郎君和女郎,幾個人湊在花叢中的條幾前。
條几上擺著一排酒盞與香爐,香爐里香菸裊裊,而酒盞里盛滿了菊花酒。
這些人是在這裡行酒令。
崔玄不善酒力,但是他自信行酒令難不住他,便找了一個看上去乾淨些的杌子坐下。
鄭七娘知道人多的地方,崔玄不能趕走她,便也跟著坐下。
因為今日是賞菊,所以行酒令是說一句含菊花的詩句,可以是古人之作,也可以現作。
一群人之中,崔玄和謝以觀行酒令對得最好,幾乎是輪到他們便脫口而出,其餘郎君和女郎有說出的時候,也有說不出被罰酒的,唯有蘇彧是從頭喝到尾的。
謝以觀:「……」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崔玄:「……」皇帝的文化水平令人髮指。
蘇彧心裡苦啊,唯一想到與菊花有關的詩句就是黃巢的那句「滿城盡帶黃金甲」,但是她怕她一個皇帝還要被人誣衊想要造反,到時候驚動了官府,那就不好了。
她長長嘆一口氣,然後面不改色地喝下第十盞酒,見所有人都看著她,她無辜地眨了一下眼睛:「要麼我來給大家表演一個一口氣喝光所有酒?這麼我比較在行。」
眾人:「……」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就算沒有文化也會顯得很可愛。
許是看蘇彧喝酒看不下去,謝以觀故意輸了幾輪,幫著蘇彧喝了幾盞酒。
在場的便只有崔玄沒有喝過酒。
眾人喝得微醺,只有蘇彧和崔玄的眼神清明。
鄭七娘看著似乎也有些醉了,紅著臉對崔玄說:「表哥,我頭疼。」
像是要靠近崔玄,崔玄立刻站起身躲開,她眼睛一紅,寬大的袖子拂過崔玄面前的酒盞,雖然動作細微,但是蘇彧還是看到了鄭七娘在酒盞里下了藥粉。
果然鄭七娘用袖子遮住面龐,哭著說:「那次是我魯莽了,表哥莫要記恨,七娘在這裡敬一盞酒。」
崔玄垂眸看向條几上的酒盞,鄭七娘略有些緊張。
蘇彧伸手去拿酒盞:「我代行簡喝這一盞吧。」
崔玄卻是更快地拿起酒盞,將酒往旁邊一倒,淡淡地說:「方才你的袖子沾到酒盞了,裡面的酒也跟著髒了。」
鄭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