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崔家也在船隊裡投了一份,這又是監察使第一次隨船,崔玄為表示崔家對此次出航的看重,特意來送行。
他微微側頭,果然看到蘇彧的馬車,他很自然地便朝蘇彧的馬車走過去,見她從馬車上下來,正想要出聲,卻沒有想到蘇彧的身後還跟了一個妙齡女郎。
崔玄頓住。
蘇彧比謝以欣高挑許多,很簡單地從馬車上跳下來,謝以欣自然不能像她這樣沒什麼形象地直接往下跳,雖然有馬凳子,她還是晃了幾下,蘇彧伸出手,讓她扶著自己的手臂下來。
謝以欣微紅著臉,小聲朝蘇彧道謝。
蘇彧噙著微笑。
兩人的容貌自是不必說。
蘇彧今日依舊是那一身曲紅長袍,偏巧謝以欣也穿了曲紅的襦裙,昳麗的少年郎長發隨意綁成馬尾,在風中飄揚,與少年郎的長髮一起飄揚的是少女雙垂髫上的長髮帶。
遠遠望過去,像是在名家的水墨畫中融入兩抹最稠麗的紅,又像是青澀旖旎的綿綿繾綣。
王墨那日授封是在翰林院授封的,至今沒有見過皇帝,不知道蘇彧就是皇帝,只被她和謝以欣驚艷到,忍不住讚嘆:「好一對如畫璧人。」
謝以觀和崔玄幾乎異口同聲:「慎言!」
王墨一臉懵,不知道自己這句話說錯在哪裡,他求助地看向比較和善的謝以觀。
謝以觀淡淡地說:「那是舍表弟和舍妹。」
王墨知道謝家女郎已許配給裴十四,連忙說:「方才是我失言,知微兄千萬不要計較……」
等等!謝以觀的表弟!
他猛地抬起頭,崔玄已經站在蘇彧身旁,並不是他的錯覺,一向不與人親近的崔玄居然伸出手為蘇彧整理亂了的頭髮!所以那個傳聞竟是真的!
謝以欣是認得崔玄的,見他伸手向蘇彧,她便不自覺護在蘇彧面前。
崔玄淡淡看了她一眼。
蘇彧卻又把她護在了自己的身後,笑著同崔玄打招呼:「行簡。」
崔玄垂下眼眸,便看到兩人的袖子撞在一起,這樣的距離真是太近了,看得他著實不舒服……
他抬手為蘇彧正了正馬尾,面無表情地說:「竟沒有一人能為……你束好發嗎?」
蘇彧不在意地笑著:「我不喜歡旁人在一邊伺候,平時都是自己胡亂扎的,哦,對了,知微幫我扎過一次,他手藝還怪好的。」
崔玄:「……」聽著更奇怪了。
他往後退了兩步,拉起蘇彧的衣袖,說:「袖口皺了。」
蘇彧:「……」
他這樣一拉,蘇彧不得不朝前走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