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是他的錯,忘記了蘇彧是新帝,不知這件事,實在是蘇彧平日裡什麼事都遊刃有餘的樣子,迷惑了他。
他細緻地將耕事節和蘇彧說了一遍:
簡單地說,就是二月初二這日是大啟的耕事節。這一日意味著中原春耕的開始,對於京城就在中原之地的大啟,自然是極為重要的節日,皇帝得在這一天親自去田裡鬆土播種,給今年的農耕帶來好收成。
所以要配合農戶的作息,雞鳴而起,日升耕地。
蘇彧:「……」噩耗來得真是猝不及防。
還好她剛剛邀請崔玄一起走路,要不然明天她能給群臣開天窗。
「咳……」崔玄輕咳了一聲,「陛下放心,臣本就是打算明日一早來喚陛下的。」
實在是起得太早,他多少也有些擔心蘇彧,畢竟一開始皇帝找上他就是為了睡懶覺,所以崔玄覺得凡是要早起之事,他總是要盯著皇帝的。
蘇彧漂亮的眉眼幾乎皺到了一塊,苦哈哈地問他:「真的得干一天的農活嗎?你看看朕這身板,是幹活的料嗎?」
她從來都是靠智力取勝的,就算當初在道觀抓兔子,她全靠的是設機關智取。
崔玄瞧向愁眉苦臉的蘇彧,眉眼愈發溫和,還安慰了她一句:「陛下放心,不會真幹活。」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寢宮。
蘇彧嘆了一口氣,朝著崔玄揮揮手,「行簡早點回去休息,明天記得早點來喊朕起床。」
崔玄望著她毫無形象、歪七扭八的步伐,先是皺了一下眉頭,想要上前糾正,但隨即又想,待到日後有時間了,他再細細與皇帝說儀態之事,現在皇帝都已經這麼沮喪了,也就由著她這一次——只此一次而已。
他一直等蘇彧進寢宮關了房門,才慢悠悠地轉身,原路折回。
馬夫見到他的時候,面露詫異:「家主可是遇到什麼大喜事了?」居然面帶笑容。
崔玄猛地僵住,不自在地用手遮住嘴角,硬聲說著:「並沒有什麼喜事。」
蘇彧睡了一覺就到了二月初二,雞叫沒叫她是沒有聽到,倒是聽到了門外有兩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一個是崔玄的,另一個是謝以觀的。
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望了窗外一眼,如她所料,天還是黑的。
她熟練地摸出裹胸布,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衣物,給兩個人開了門,「知微怎麼也來了?」
謝以觀輕笑著說:「臣怕陛下起不來,便過來看看,正巧遇上了崔閣老。」
蘇彧打了一個呵欠,讓兩個人都進來了,「今天要穿什麼衣服?」
然後她就看到崔玄端著冕服、謝以觀端著冕旒,兩人一同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