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驃聽到蘇彧最後一句話,怒極反笑,「誰不知道這位小郎君是誰,但是我裴家也絕不是軟柿子,你說我兒出言無狀,可有憑證?」
蘇彧指了指謝以欣,「謝家二娘給我作證。」
謝以欣站出來才要開口,便差點被謝父一聲「胡鬧」給唬住,她頓了頓,接到蘇彧鼓勵她的眼神,不理謝父直接開口:「確實如蘇表哥所說,他好心請裴十四與我喝酒,結果裴十四出言侮辱,還想撲倒他。」
聽到謝以欣的話,崔玄和謝以觀俱是臉色一斂,看向裴介的目光冷到極致。
裴驃並不是第一次因裴介被人尋上門來,他迅速反駁:「謝家二娘若是不想嫁我們裴家直說便是,何須找這等小白臉來演戲?莫不是你與他暗通曲款,想要陷害我兒?」
謝父謝母聽不得他這樣信口雌黃地污衊自家女兒,當即跳起來:「我家二娘清清白白,更是從不撒謊,你自家養的好兒子反倒冤枉起我女兒來!」
蘇彧輕嘖了一聲,站起身讓尉遲佑給自己一把長刀,她用長刀將裴介身上的繩索砍掉。
裴介狼狽地打了個滾避開她手中的長刀,才從地上爬起來,把堵在自己口中的巾帕拿掉,他此刻酒醒了大半隻還剩五分醉意,連忙站在自己的父親旁邊,篤定蘇彧不敢真的砍傷自己,倒打一耙:「分明是你與謝二娘串通暗算於我,強行將我灌醉,我不勝酒力才被你們給綁住。」
蘇彧指了指崔玄:「這裡還有崔閣老在呢,你就這樣顛倒是非了?」
裴介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這麼年輕的男子就是崔家家主,但他更快地卻是說:「誰人不知你與崔家家主有私。」
他上前一步,溫和的皮囊下卻是鄙夷的眼神看向蘇彧,「像你這種出賣身子為己謀利的漂亮郎君,我見得多了,不過是想要勾引我罷了。」
崔玄當即擋在蘇彧面前,硬聲說道:「放肆!」
裴介雖然忌憚崔玄,卻也對崔玄如此不講家族體面,在外頭袒護自己姘頭的行徑感到不屑。
反倒是他的父親裴驃並不想真的得罪崔玄,也不想失了謝家這樣一樁好婚事,他是裴家二房說出,再往他兒子下去都要分出裴家本家去,能分到的裴家家產不多,謝家疼愛謝以欣,給的嫁妝豐厚,屆時自京城遠嫁到河東,便是她兄長再厲害,也管不到他兒子身上。
於是裴驃將裴介拉到自己身旁,先是代自己兒子對崔玄說了一聲抱歉,「我兒只是直言不諱,崔家家主還請原諒。」
又對謝父謝母說:「親家勿怪,我方才也是一時情急,心直口快了些,二娘這個裴家兒媳我還是認的,只是擔心她被人所騙,一時糊塗,這個姓蘇的當真是你家表親嗎?莫不是哪裡的鄉下佬來冒充的?」
蘇彧忽地哈哈大笑起來,走到崔玄前面,直面裴驃:「裴驍是你什麼人?」
裴驃當即發怒:「我兄長的名諱豈是你等小兒可以直呼的?」
然而下一刻蘇彧手中的刀就架在他脖子上了,他瞬間安靜如雞。
蘇彧笑眯眯地說:「別說,我之前還真是從平山國來的,但我這個平山國來的鄉巴佬可容不得你罵,謝舍人你來跟他說說,罵我是什麼罪。」
謝以觀面無表情地說:「死罪。」
蘇彧將刀刃偏了一下,立刻在裴驃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