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仰起頭,饒是如她這般心思的女子,見了溫柔俊美的帝王也不自覺地紅了臉。
和蘇彧這麼一比,愈發顯得陸從石又老又丑又臭,也不知道她這兩年是怎麼忍過來的。
「你無須報答朕,也不必給朕為奴為婢。」蘇彧笑著說,隨即一聲輕嘆,「你到底是陸從石的遺孀。」
田氏這才一僵,問:「陛下是不想放過妾和妾的孩子?」
蘇彧頓了一下,高深莫測地說:「放心,朕不殺無辜。」
田氏狠狠咬了一下唇,淚眼矇矓地向蘇彧道謝,蒼白的臉與被咬紅的唇,這種脆弱的美感完全被田氏拿捏住。
蘇彧卻是將扶她的手收了回來,對她說:「你下去吧。」
田氏偷偷打量蘇彧眉眼間的清冷,皇帝顯然並沒有對她心動,也不願意將她留下來——
如果她不能在現在拿捏住皇帝,那麼這將是她最後一次見到皇帝。
田氏不願意,聽皇帝的意思是要留她與陸從石的孩子一命,如果她就這樣走了,她要隻身一人帶著孩子,縱然有陸從石的那筆金銀,一想到自己日後只能低調行事,再沒有了昔日的風光與權勢,她便覺得恐慌。
像她這樣的人,理當被男人捧在手心,千嬌萬寵。
若是能成為皇帝的女人,那自然是最好的。
她只掙扎了一瞬,便跪在地上說:「陛下,妾知道陸從石所有的秘密,還請讓妾留在陛下身邊。」
她太知道這些男人了,若是美色不足以勾引住他們,那她便拿出其他好處來,皇帝留在潞州無非就是為了陸從石的那些兵、那些錢,她出來勾著皇帝便是,她還能告訴皇帝,誰是效忠於陸從石的,哪些京官、節度使暗中與陸從石、與田宏都有來往。
果然,蘇彧聽到這話,決定留下田氏,「抱著你的孩子一起過來吧。」
田氏卻不願意被孩子所拖累,她想要做皇帝的妃子,怎麼能留著逆賊的孩子?
不過她很聰明,並不急著弄死孩子,也不會一天就把陸從石所有的秘密都告訴皇帝,她先是拿出陸從石藏在潞州城郊山洞裡的金銀珠寶給蘇彧。
在她看來,這些東西對於帝王的吸引力應當是最小的,那張與陸從石來往官員的名單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她知道王家家主與李家家主對蘇彧的評價,一定後悔第一步就把財物給貢獻出來了。
蘇彧看到這一山洞的金銀珠寶,眼睛都看直了,連忙叫來謝以觀和柳無時,讓他們為自己清點。
謝以觀已經習慣了蘇彧這副模樣,柳無時看向眼睛笑成彎月的蘇彧,酸溜溜地想著,也不過是這點錢而已,皇帝何至於這麼開心。
站在一旁的田氏:「……」是錯覺嗎?怎麼感覺皇帝像是黃鼠狼見到雞一樣?
她笑著走到蘇彧身旁,想要拉著蘇彧的袖子,卻沒有想到她還離著蘇彧有一丈遠的距離,蘇彧身旁的獨眼少年就迅速擋在蘇彧前面,朝著她齜牙,像隨時攻擊人的野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