邏娑使臣向鴻臚寺傳了話,鴻臚寺很快便安排好嚮導,帶著他們使臣團逛了一下京城的東西市。
昆郎雲丹逛到一半,提出要去西市的胡人酒肆。
鴻臚寺隨行的官員瞭然,邏娑人好酒,但昨日的國宴可以說沉悶至極,大家都吃得索然無味,而胡人酒肆有烈酒,有胡姬跳胡旋舞,自然是更符合邏娑人的口味。
他帶著一行邏娑人進了胡人酒肆,看著昆郎雲丹點了最烈的酒與最善舞的胡姬,他也有些心痒痒,說實在的,新帝不好歌舞,還有兩個迎合新帝喜好的宰相,連帶著這兩年京城的官員也都跟著收斂了不少。
鴻臚寺的官員沒能忍住,便和這些邏娑人多飲了兩盞,沒一會兒,便醉倒在一旁。
昆郎雲丹瞥了他一眼,拿起一旁的酒罈「頓頓」喝了大半,站起身便與胡姬貼身共舞。
邏娑使臣們哄堂大笑,也沒有太在意,自然也沒有注意到昆郎雲丹與胡姬貼身時交頭接耳說的話。
一行邏娑人待到酒肆打烊,即將宵禁之時,才醉醺醺地出來,與查宵禁的金吾衛撞到了一塊。
昆郎雲丹還和左金吾衛中郎將裴縉交了手,嚇得原本醉醺醺的鴻臚寺官員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連忙阻止,並出示了官方文牒,這才讓金吾衛出了手。
裴縉對著他們一行人打量了許久,才說:「既如此,我送你們回鴻臚寺。」
昆郎雲丹沒有反對,跟著金吾衛走在宵禁之後的京城裡,一路上遇上了好幾隊金吾衛。
裴縉將昆郎雲丹送回鴻臚寺之後,連夜向宮中傳了邏娑使臣宵禁之後才回鴻臚寺的消息。
蘇彧收到消息後皺了一下眉頭,還守著她的尉遲佑望向她,就在以為她要吩咐什麼的時候,就聽到皇帝說:「睡覺去吧。」
她走了兩步,見尉遲佑還愣在原地,笑著說:「沒事,明天一大早,崔閣老和謝中丞都會來,也就是這兩天吧,昆郎雲丹應該要回去了,你二叔得送送他。」
果然如蘇彧所料,第二天清晨,崔玄和謝以觀前後腳到了寢宮門口,兩人對視一眼,謝以觀笑著做了一個禮讓的動作。
崔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謝以觀笑著問:「崔閣老這是怎麼了?這兩日面色都不大好,莫不是……」
「莫不是什麼?」崔玄冷著臉反問。
「莫不是這兩日沒睡好?」謝以觀完全不在意他的眼神。
「邏娑使臣在,我自是睡不好,不像謝中丞心大。」崔玄冷嘲了一句。
謝以觀心情頗好地不加以反駁,畢竟前日夜裡,他聽到了陛下喊他「哥哥」,而崔玄就不行了,居然在關鍵時刻去換被褥,就這樣生生錯過了。
崔玄看謝以觀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但也不把叫醒蘇彧的任務交給他,只問一旁的宮人:「現在是什麼時辰?」
宮人回答:「寅時過半。」
崔玄點頭:「過半個時辰再叫陛下。」
謝以觀:「……」所以你這麼早過來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