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侍郎頓時安靜如雞,不敢再在謝以觀面前放一個屁。
謝以觀也頓時覺得世界清靜了不少,他將禮部大致的情況摸了個清楚,又叫杜侍郎將十年內的案卷都送過來給他過目。
「十、十年嗎?這個案卷數量著實不少。」老實說,杜侍郎上任之後,也就看了一年內的案卷,他的上一任禮部侍郎上官繹是個做事細緻的人,一年的案卷便涵蓋了禮部日常事務,若是像之前遇到南詔使臣、邏娑使臣來訪的不日常之事,只要再查過往有此案例的案卷便可。
謝以觀淡淡地應了一聲:「都拿來吧。」
他的態度溫和,卻不容人置喙。
杜侍郎忽地一哆嗦,他怎麼覺得在謝以觀身上看到了皇帝的影子,嚇死個人了!
謝以觀看案卷是一目十行,只是他將禮部理清以後,心裡卻有幾分微妙的感覺。
他怎麼覺得皇帝將他放在禮部,不是這麼簡單一回事?如果只是教導那些未來的觀察使,也不用這麼麻煩。
他又將國子監的案卷單獨拎出來,重新看了一遍,他忽地想起,皇帝對觀察使的設想,蘇彧想要觀察使教普通士兵識字,那麼尋常百姓呢……
謝以觀忽地低頭輕笑了起來,他的陛下果然處處給他埋坑,他能怎麼樣?只能任勞任怨地給陛下填坑了。
【謝以觀好感度加2。】
蘇彧聽到系統聲音後就知道,謝以觀這是知道她的用意了——
她不單單是想要他教導觀察使,也不單單是要提升軍營的文化水平,她想要做的是發展整個大啟的教育水平。
她想要降低接受教育的門檻,她希望大啟有更多的人能接受最基本的教育,能夠識字讀書,也許這件事對於現在的她來說費力未必討好,不過人嘛,帶點理想的天真,也是活著的樂趣。
畢竟在大多時候,她活得已經夠現實了。
蘇彧彎了彎唇,見面前的崔玄頻繁地偷看過來,她大大方方地露出自己的笑臉,順便說:「行簡去叫宮人取兩根棒冰來。」
崔玄頓了一下,對門口的宮人吩咐了一句,待到棒冰送過來之後,他遞給皇帝,還是吩咐了一句:「棒冰過於冰涼,還是不宜多食。」
蘇彧順手拿起另一根,遞到他嘴邊,堵住了他的嘴。
崔玄:「……」
冰涼的觸感放在他的唇邊,他的雙耳卻是發燙。
他接過蘇彧手中的棒冰,不經意地碰到蘇彧的手,他只是稍作停頓,就立刻將整根棒冰放入嘴中。
雖然崔玄立刻用袖子遮掩住自己半張臉,蘇彧還是新奇地喊道:「行簡也有吃得這麼急的時候嗎?是不是太熱了?」
崔玄含含糊糊應了一聲,隨即轉移話題:「今年的秋獵陛下打算放在何處?」
蘇彧想了想,說:「去年秋獵朕是想會會那些節度使,今年朕想省點錢,放在京郊吧,規模不必太大,上次沒叫的節度使這次都叫過來,順便限制一下官員家屬人數,一個官員只能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