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空:「……」皇帝還是那個皇帝,他說不過他!
待到若空再抬頭,蘇彧已經轉身,留給他的只有她的背影,她不回頭地揮了一下手,「我在京城等法師歸來。」
若空單手行禮,眉眼間的笑意淡淡暈染開,叫他俊美的容貌中多出了幾分祥和。
蘇彧沒在原州待太久,意外遇到若空之後,她決定立刻離去,她相信若空並不是那個會泄密的人,但是難免有心之人會發現什麼。
崔玄和尉遲乙自然是都聽她的。
他們在日落之前,離開了原州城。
半道上卻是遇到了元燃,他牽著馬站在楊柳下。
正月的楊柳未長新芽,乾枯的柳條在冷冽的寒風中被颳得凌亂,落在元燃身上,平添了蕭瑟。
而他仰起頭,望向馬上的蘇彧時,目光亦如這乾枯的柳條一般,死氣沉沉,未見半點生機。
他開口說:「阿姊已經先回去了,讓我在這裡等蘇郎君。」
他沒有等蘇彧下馬,解下背在身後的雙手劍,奉到蘇彧的面前,眼中的死水泛起了一些漣漪,他閉上眼睛說:「這是我們元家世代相傳的雙手劍,這些年阿姊與我在邏娑並不敢將劍拿出來示人,只將它埋在土裡,這一次回大啟才將它從土裡挖出來。阿姊與我擔心日後我們回不了大啟,還請蘇郎君代為將它帶回岐州……」
他與阿姊不能回去,且讓這把劍代他們乾乾淨淨地回去。
「我拒絕。」蘇彧想也不想地說。
元燃猛地睜開眼睛,蘇彧從馬上跳下來,掀起了帷帽上的薄紗,正對上他的眼睛。
她說:「既然是元家世代相傳的劍,那就該在元家人的手裡,別想逃避責任。」
元燃似乎頗有些意外蘇彧會這麼說,怔在了那裡。
蘇彧接著說:「我本來說把你們接回來的,是你們主動請纓,既然接下活了就沒有退出的道理。」
「我們並無放棄之意,只是……」元燃連忙說。
蘇彧卻沒給他說下去,搶過他的話:「活是你們自己接下的,命你們得給我保住,你們要沒命了,誰來給我裡應外合,鬼嗎?」
元燃急急地說:「我與阿姊自然會等到大啟軍來救我們之日,只是……」
蘇彧笑了起來:「哪來那麼多的只是,大啟的軍隊都去救你們了,你們也要配合自救,手裡當然要有趁手的武器,你現在把這麼好的武器給我帶回去是什麼意思?想等著被救不出力?美得你!」
元燃:「……」說得好有道理。
蘇彧將薄紗放下,重新上了馬,「行了,回去吧,下一次我們在京城相見。」
元燃怔了一下,死寂的眼中卻被點燃了一簇希望的光,他牽住蘇彧的馬頭,仰起脖頸,蒼白的面頰與淺色的唇透出一抹病態美,就仿佛是那在風中掙扎的細柳一般,搖曳多姿。「我……可以去京城嗎?」
蘇彧俯下身,拍拍他單薄的肩膀,「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你要是表現好,留在京城肯定沒有問題。」
元燃側過頭,盯著那隻放在他肩膀上的乾淨的手,然後他便見到蘇彧坐直身體,也收回了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