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下,又說:「調查的事不要驚動你二叔,直接去尋書局掌柜就行,就問他是怎麼搭上這人的,問完再威脅幾句,讓他收斂點。哦,你還能讓他把你和他的談話給知微帶到,順便讓他去找知微畫個肖像。」
尉遲佑沒覺得蘇彧的話有什麼問題,陛下威脅人,必然是對方有問題,應該威脅。
他也按著蘇彧的話去做了,書局掌柜聽了他威脅的話,把如何找上那人的經過一五一十全交代了:「這人之前去過崔府,被崔府的人趕了出來,他便蹲在書局門口,像是要尋什麼貴人,只是他衣衫襤褸,長相不佳,自然無人搭理,也就是小的見他嘴上無毛、聲音奸細,不像尋常男子,才上前與他攀談。他自稱從華州來,是聖人從前在平山國的舊人,握著一個大秘密,只賣給貴人,小的若是能將他引薦給貴人,他便分一半的銀兩給小的。」
尉遲佑正要走,又突然想起蘇彧還吩咐了一句話,於是又折回,對書局掌柜說:「你快去把我們說的話學給謝尚書聽,對了,不要忘記讓謝尚書畫張像。」
書局掌柜愣了一下:「畫誰的畫像?」
尉遲佑神秘地說:「你和謝尚書說就是,管是誰的畫像。」
書局掌柜:「……」這人也就是給皇帝辦事,要不是皇帝的人,像尉遲佑這種性格出來,鐵定是要吃虧的!
他氣呼呼地想著,卻被尉遲佑像趕鴨子一般趕到謝府。
見到謝以觀,書局掌柜老老實實把尉遲佑的話學給謝以觀聽。
謝以觀笑了一下:「日後就不要再提這個人,若還有什麼人說是要拿陛下的秘密出來,直接綁起來便是,我自會稟告給聖人。」
他頓了頓,其實不必蘇彧敲打,他自是知道該如何處理好事情,可是那一夜,他卻像中了邪一般,想要探出皇帝的秘密。
他不願去想,他究竟想要探出皇帝什麼樣的秘密,就像皇帝所說,知道得越多越危險,有一些事,他不該再去細究了,該他知道的時候,皇帝會告訴他的。
書局掌柜還杵在那裡不肯走,他不明所以地看過去。
書局掌柜才不情不願地說:「那個尉遲備身還說,讓郎君畫張像,卻也沒說畫誰的畫像。」
謝以觀只轉了一下眼睛,便知道這句原話是誰說的,他突然就不顧形象地哈哈大笑起來。
書局掌柜:「……」怎麼覺得沾上皇帝,不管是尉遲佑還是謝以觀都有點叫人摸不著頭腦呢?
謝以觀都不必問書局掌柜要畫誰,就鋪開紙,寥寥幾筆便將那夜死的人輪廓勾勒出來。
他將畫捲起來遞給書局掌柜,「拿去吧,交給尉遲備身。」
書局掌柜把畫交給蹲在謝府門外餵蚊子的尉遲佑,尉遲佑拿起畫看也不看,轉身就要走。
他忍不住問:「尉遲備身不看一眼畫得對不對嗎?」
尉遲佑高傲地說:「若是連畫誰都不知道,那他謝知微也可以辭官不幹了。」
這話可不是他說的,是陛下吩咐他的,陛下還說此話一出,書局掌柜必然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