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記住朕剛剛說的了嗎?」蘇彧問他。
他重重地點點頭。
蘇彧往走廊那頭看了一眼,才回過頭來對他說:「朕把大氅都給你了,怪冷的,要進屋休息了,你也趕緊回去,明天休沐不上朝,你別過來喊朕起床。」
元燃還沒有起身,蘇彧已經當著他的面將門關上。
他在地上跪了許久,才站起身,低下頭,將手放在大氅的衣襟上,剛剛蘇彧的手就拉過這個地方。
「陛下……」他輕聲而又繾綣地喊了一聲,側過頭,將臉枕在了身上的大氅上,這上面還帶著蘇彧的餘溫,這一點餘溫,卻叫他整個人都熱得不行。
元燃又倏地站直身子,朝著走廊那頭走去,在拐彎處便看到崔玄、謝以觀、柳無時與尉遲佑。
一個不少,都在。
元燃:「……」
他故意拉了一下身上那件蘇彧的大氅,「陛下已經歇息了,幾位請回。」
四人:「……」
五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尉遲佑最先走,從他們幾個中間穿過,「我回房。」
他是貼身侍衛,雖然蘇彧不讓他進她的寢房,但房間卻是挨著的,不像他們幾個被安排在另一邊的院子裡。
剩下的四人沉默了一下,不知怎麼就生出了機關算盡反被二愣子贏了的憋屈感,頓時沒了滋味,各自散去,各回各的房。
崔玄和謝以觀兩人的廂房是挨著的,在進屋之前,兩人又在房門前遇到。
崔玄推開房門,沒有跨步也沒有轉頭,只沒頭沒腦地問:「不怕他成為第二個劉三恩?」
謝以觀也沒有回頭,對著房門笑了一下,「有陛下在何須怕?造就劉三恩的從來都不是劉三恩本人。如果崔閣老這般擔心的話,方才又為何不反對?」
崔玄用了謝以觀的話來回他:「有陛下在,何須擔心?」
他雖有幾分顧忌,擔心元燃恃寵而驕,但從前宦官擾亂朝政,根源並不在宦官本身,而在於從前的皇帝,他相信蘇彧不管如何重用一個人,總還是把握著分寸的。
「那崔閣老又何必多此一問?」謝以觀的口吻中有幾分嫌棄,他慢慢轉過頭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崔玄許久。
崔玄:「?」謝以觀這是什麼眼神?
謝以觀長長嘆息了一聲,當著崔玄的面就說:「陛下連崔閣老都能重用,就算我今日不提,陛下日後也會對內常侍予以重用的。」
只要能用,皇帝也不在乎是世家家主還是宦官,這一點謝以觀早就知道了。
崔玄:「……」謝以觀這話是還在記恨他拿麻將砸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