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但是不多,劉子成是國子博士,剛好正五品,需要每日上早朝,只是他只負責在國子監中教學,平時也不是多說話的人,大多時候只是符合別人的說法。
按理說,謝以觀是禮部尚書,是劉子成的頂頭上司,不過劉子成同謝以觀是同屆舉子,謝以觀是那一屆進士科的狀元,而劉子成是榜眼,所以劉子成習慣了喊謝以觀的字。
當然,謝以觀也不會因為他的下級喊他的字就記仇,他要調查劉子成是因為劉子成既吐槽蘇彧又吐槽他妹妹謝以欣,再說若是劉子成當真行得正,他也調查不出什麼名堂來,被他抓到把柄,完全是因為劉子成他自己的問題。
「臣以為國子博士肩負著國子監的教書之事,若如此品行不端,只怕也難以擔當起教書育人之事。」謝以觀十分真誠地說。
蘇彧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不直接這些調查交給御史中丞?」
謝以觀坦然地回答:「縱然御史中丞有監察百官之職,但說到底這天下的官員皆是陛下的官員,臣既然查到劉子成有問題,也應當稟告給陛下,由陛下來定奪。當然臣的書局也不過打聽一些事情,口口相傳之事未必便是真的,還需要御史中丞再做核查。」
這番話說得是滴水不漏。
蘇彧突然笑了起來,她想起來了,這個劉子成就是在朝會上極力反對謝以欣參加科舉考試的那個官員。
謝以觀則依舊一臉坦蕩。
蘇彧也沒有戳破,還贊同地說:「知微說得對。」
她將這份資料留下,謝以觀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
蘇彧抬頭看向他,以眼詢問他,還有事?
謝以觀垂著眼眸,似是在斟酌著如何開口,過了許久才試探著說:「臣聽聞,元娘子從進京之後便一直跟在高將軍身邊,五月的武舉已經近在眼前。」
蘇彧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謝以觀便知道自己猜測得沒有錯。
他捏了一把手心的汗,極冷靜地說:「高將軍到底是女子,由她來訓練元娘子固然沒有錯,只是要想在武舉之中取勝,還得是與真正的敵人,要與會武的男子對練。」
蘇彧說:「軍中也有男子。」
謝以觀搖搖頭,「這些男子不足以做元娘子的對手,臣建議,陛下將左金吾衛中郎將調度過去,專門陪元娘子訓練。」
現在的左金吾衛中郎將是上一屆武舉的狀元魏沖,算是新提拔上來的武將之中的佼佼者,即便元靈只是和魏沖打一個平手,拿下武舉狀元的希望也很大。
謝以觀的建議很有道理,但是蘇彧反倒上上下下打量起謝以觀來。
謝以觀知道蘇彧看著自己的目光里滿是探究,可他依舊維持著面上的笑容,看不出一點端倪來。
蘇彧慢悠悠地走向他,笑著問:「謝尚書倒是突然熱衷起女子參加武舉這件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