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蘊秀想,若有可能的話,她會將自己全然當作他的妹妹,為他。
寒風呼嘯中,她第一次開口,嘗試著叫了一聲哥哥。
臨走時,安蘊秀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空心木珠子,撥開層層冰雪,如徐開榮戲謔的那般捻起一抔泥土,小心翼翼地填滿木珠,然後掛到了自己腰上。
眼下萬籟俱寂,零零散散地開始有晨起之人,再過不多時城門也要開了。安蘊秀將馬車停在巷口,步行走回去,沒走幾步就看到離山滿臉興奮地迎上來:「雲哥哥!」
他歡快地跑過來,手掌攤開,十三枚銅板正靜靜地躺在掌心。
安蘊秀看了一會兒,卻並沒有收:「不用了。」
「拿去買些糖果,你們分了吃吧。」
她臉上蒙著一塊灰巾,這副打扮在冬月里並不奇怪,離山卻察覺出幾分不同尋常來,到嘴邊的詢問立刻換了:「雲哥哥,你是不是要……走?」
安蘊秀並未打算隱瞞:「嗯。」
「我……找到了一位舊友,打算去投奔他。」自己的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也不準備細說,「你們習過的字,我已經刻在了木板上,留給你們時時溫習;待安定下來之後,也會寄些書籍回來。讀書多是靠自己,即便我不在,你們也不要懈怠,既喜歡便堅持下去。」
「徐府管事昨夜家中走水,怕是顧及不到找我們的麻煩了。不過保險起見,這事你一定要爛在肚子裡,也不要貿然提起我。跟官府的牽扯還是越少越好,免得惹禍上身。」
對面許久沒有傳來動靜,她一低頭,發覺離山竟然抹起了眼淚。
安蘊秀失笑,伸手給他擦了擦淚,勸慰一番,隨即與他並肩坐在門框上看雪。想著這一晃而過的月余時間,她亦有慨意:「相識一場,已經是三生有幸了,不必介懷。」
離山忽然用力地抹了抹眼睛,認真地道:「雲哥哥,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安蘊秀默然片刻,撿了根樹枝在雪地里寫了個「岫」字。
「雲……山,山什麼……」離山皺著眉,「我不認識這個字,哥哥,你還沒教我。」
「那就先記住。」安蘊秀拍了拍他肩上的雪花,「等你知道這個字的時候,就知道我是誰了。」
晨間雪中的分別並沒有驚動多少人,她休整好情緒,神容淡漠地奔赴下一站。馬車悠悠地出了城,臨州城三個字在身後顯得越來越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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