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鴻卓捻須點頭,復又開口:「你們可還有什麼要問的?」
他雖然問的是你們,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安蘊秀這邊瞥。江抒懷目光掃過二人,識趣地沒有開口。
安蘊秀抿了抿唇,按她的設想,這次交談合該提起另一件事的。
徐開榮中榜如此不公,明顯是洪家的手筆,宋鴻卓為了打壓洪家定會嚴肅處理,這是她早就計劃好的一步棋。而自己有身死臨州的傳言,充作人證再合適不過,藉此機會,不但能處置了徐開榮,也能讓自己順理成章地歸入宋鴻卓麾下。
可眼下,自己這把好刀巴巴地送上門兒,宋鴻卓卻視而不見,從頭到尾都對徐開榮之事絕口不提,而是用調查稅收這種法子讓自己為他所用。那徐開榮呢?是另有法子處置他,還是要就此輕輕放下?
宋鴻卓與洪氏一族敵對,方才宮門前與洪繼昌那番互嗆便可以窺見。可為何剛剛還義憤填膺,現在又放棄了這麼好的打壓機會?
「其實晚生在臨州時,曾有幸,遠遠見過洪侍郎的儀仗。」
「方才又見洪尚書,猛然驚覺這二人竟是親兄弟。」安蘊秀無法直接開口問徐開榮之事如何處置,斟酌片刻,委婉地問了個為官避諱制度,「敢問我朝可有為官避諱之說?兄弟同任吏部尚書與侍郎竟是可行的麼?」
四下人聲驟消,風吹枝葉的沙沙聲響愈發清晰。宋鴻卓笑意收斂,嘆了口氣:「先帝駕崩得突然,時值朝野動亂,洪繼昌在清理朝堂重整秩序上也算出了大力。他分身乏術,想讓自家胞弟跟在身邊助力一二,事急從權,沒道理不允。」
「這世上許多事都不似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譬如這亭子,搭好之後才發現裡頭有幾根朽木。」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亭子,「個中機關如此精巧,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貿然抽出,怕是整座亭子都要被毀了。」
「……」
這話,宋鴻卓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不能,但是他妥協了。
安蘊秀抬頭看向宋鴻卓指的那座亭子,周遭依勢裝飾了好幾塊巨石,伴以淙淙流水,峻峭秀美。一塊匾額正正掛在中央,上書:風雨亭。
風雨亭,風雨……如晦。
她沒有再接話,倒是江抒懷適時開口,問了幾個有關京郊農戶的問題,末了彎腰拱手感謝首輔賜教,得體地結束了這次會面。
「在遇到洪次輔之前,宋首輔正在與我談及胡大人的病情。」
江抒懷轉過身與她並肩而立,看向不遠處的風雨亭:「自貢院風波後胡大人便身體抱恙,這病來得不巧,不但令洪氏一族氣焰更盛,毗鄰的大淵也對我朝虎視眈眈。宋首輔只得籌謀各處,勉力抵擋一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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