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隊人馬忽然出現,為首者身量高大,面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傷疤。眾人下意識心生懼意,安蘊秀卻是一眼就認出,這位外出行商的滄海幫幫主,海文柏。
「大哥?」
她驚喜道:「是你?你回來了?」
「途經此地歇腳,順手替你解決這些麻煩。」海文柏玩味道,「要不然還見識不到,從前的文弱知縣現在遇事能打能殺,看來是我多事了。」
「之前忙著搞基建呢,百姓們淳樸良善可用不著這樣,我這苦練多時的打法也沒處發揮呀。」
安蘊秀嘻笑道:「感覺到不對勁了,但是想不出緣由,索性殺了免得夜長夢多,大哥見笑。」
她雖然一邊驚喜地說著好久沒見了,卻絲毫沒有迎人回去好好接風洗塵的意思,言辭間還不斷地把他們往奉山外攆。隨從而來的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二人互動,沒想到知縣跟海老大竟真這麼熟稔,還在想要不要提醒下知縣好好招待?
海文柏卻是不在意,知道她心有防備,也不拆穿,應承道:「遠的地方就不去了,我的船就在那邊。」
「得嘞。」
安蘊秀歡快地應了一聲,只不過臨走給隨從們留話時,一個轉身,面上的笑意已盡數收斂。
她指了指被制服在一邊瑟瑟發抖的匪徒們。
從在京郊盈園遇險,到後來滄海幫與巽風府爭鬥時觀戰,安蘊秀對於武力的重要性深有體會。她從未中斷從燕舜那兒討教的防身術,也極力提升奉山縣的武力值,時至今日略有所成,卻還有個致命的短處:實操。
花拳繡腿可拱衛不了自身。
被指的兩人是當初隨梅成一起投奔來的,也算見過血,剛好能來個示範。安蘊秀朝他們遞了個眼神,安排眾人回去後,自己則隨海文柏上了他的船。
「咱們這得有兩年未見了吧?」安蘊秀搭著話,不無笑意,「鶴月呢?」
海文柏隨意道:「浪跡天涯去了。」
「……這樣啊。」
安蘊秀眼睫動了動,若細究自己與這位海老大的相識原因,鶴月無疑是其中橋樑。自己因在危機中拉了他兄弟一把而得他賞識,算是樁可念的故舊美談,當然也算是能拿來相挾的恩情。
而現在,這個橋樑不見了。
當初滄海幫與巽風府交手,一直到最後都未見到鶴月歸來的身影,這正是安蘊秀懷疑二人關係的緣由。如今依然不見鶴月,這位又來意不明,她心中隱憂,狀似無意道:「大哥不是去外地行商麼,怎麼回來了?」
「本來在東邊做生意,新上任了個官,估計是想做出個名堂,打壓得厲害。」
「那大哥是怎麼處理這事的?」
「由他去唄。」海文柏道,「倒也犯不著硬碰硬,那小官今年年底就調回京了,能轉圜的事兒,鬧得太兇沒好處。」
安蘊秀捧場道:「厲害呀,連這人什麼時候回京都知道。」
「權貴子弟離京歷練掙政績,我就沒見過超過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