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因為處事不當,同年中許多人都沒怎麼說過話,田鵬程也沒想到,在奉山縣竟然還能遇到故人。
時逢君放下手中書卷,起身道:「田大人,有失遠迎。」
「咳,時公子。我早就不是什麼田大人了。」
……氣氛略詭異。
安蘊秀出來打圓場,一邊將帶回來的墨錠和話本送給白朔闕香,一邊介紹了田鵬程的來意:雍州那邊富戶豪強無數,可助益奉山縣的商業。
「喲,這是貴客啊。」
梅成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在軍中歷練了小半年,在知縣出門收拾巽風府時才回來,負責守衛奉山縣的安危。方才聽說人回來了就立馬趕過來,正瞧見眼前這一幕。
「不過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呢……貴客,你以前認識我們時先生嗎?」
給梅成帶的禮物是一把削鐵如泥的佩劍,安蘊秀把劍塞到他懷裡:「不要說了,再說就不禮貌了。」
若沒有記錯,時逢君在崇文閣挑釁自己那次,也是他們倆頭一回打照面。當時田鵬程是被殃及的池魚,混亂中挨了不少罵;後來他為官時鬧的不少笑話,彼時身在京中的時逢君也是知道的。
眼下自己還有事託付于田鵬程,還是不要讓他太難堪了。
安蘊秀到這兒已經三年有餘,無論是規勸桑農行商開道,還是置辦書院添人進口,說出去都是了不得的功績。如今行船更加精巧堅固,各類工程之下道路也愈發完善,奉山縣人知道這是何等變化,可是跳出這片地方,還差了點名聲。
在安置好一切庶務後,安蘊秀唯一考慮的事就是,如何將這些事所帶來的影響加諸到自己身上,成為自己回京的助力!
而現在,還真有這麼一件事,可以作為聲譽的加碼。
「茶葉、山貨、玉器……這些都不錯,你挺行的,三四年就搞得有模有樣。」
書房中,田鵬程一邊查帳一邊嘖嘖慨嘆。初來時他拍著胸脯說「我家世代經商還算有經驗,你若相信,不如讓我來看顧幾天」,可跑了幾趟商隊後,只不好意思地帶來了這個結論:
「奉山縣的商隊現在周轉得挺好的,合作些旁的大商戶會更好,你已經這麼做了。看起來沒什麼地方能用得到我,是我自大了,嘿嘿。」
「有啊。」
安蘊秀拍了拍手:「助益不了商隊還有別的嘛,你人都來了,我可不會這麼輕易放你回去。」
隨著她的動作,白朔推門進來,朝著田鵬程恭敬行禮:「老師。」
「幹嘛?!」田鵬程瞪著眼睛,「你不是時元青的學生嗎?退一萬步還有安蘊林呢,拜錯方向了吧你,喊我幹什麼!」
安蘊秀笑道:「他叫白朔,原本是我和逢君一起教導的。我在想,我們一起教出個狀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