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之事大多環環相扣,因果連結,安蘊秀能挑起李鼎反水,自然也沒有錯過李鼎夫人的那番控訴,由此便知李夫人並非洪太師的親女。
世人皆知洪太師有兩個女兒,早年間,那位洪大小姐還曾名動京城,不像是杜撰出來的。既然李夫人不是,那這位洪大小姐去哪兒了呢?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洪太師兩個女兒都走到了權力巔峰,曾經一手遮天的權臣身份倒真沒有半點水分。
淵太後久居高位,氣勢上慣常是高出旁人許多,如今與安蘊秀四目相對,暗中對抗膠著間,竟也不見她半分退卻。她不由得微微一笑:「怪不得聽瀾說你敏銳。」
自己在大淵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後,如今洪太師也逝世了,這事已經是少有人知的秘辛。若不是安蘊秀反唇相譏主動暴露,淵太後也未察覺她僅從幾處細節就猜出了這件事。
她是在回敬自己的脅迫,是想說,自己也有把柄在她手上。
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次有人敢這麼挑釁。淵太後略帶興味,索性繼續揭露,語出驚人道:「其實你是女人吧?」
安蘊秀:「……」
「沒什麼好不承認的,聰穎果敢的女子多的是,有幾個出挑的干出些大事,一點兒都不奇怪。」
淵太後語調微揚,繼續道:「只是有這樣的能力,卻還得東躲西藏披著個男人皮,實在辛苦。你到我大淵來,我讓你堂堂正正地當女宰執,如何?」
安蘊秀看了看她,又看看遠遠站著的沈聽瀾,有些瞭然。當初海文柏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性別,那麼跟著他走南闖北的沈聽瀾眼力應該也不差,多半是他說的。
淵太後此刻的神情跟方才很不一樣,之前還是高高在上的一國太後,雍容高貴,這會兒好像跟自己較起勁了,微挑的眉眼似乎在說:「看誰手裡的料更多」!
「說起這個,讓我想起了第一個看穿我性別的人。」
安蘊秀笑容無辜,鎮定開口:「最後一個問題,海文柏曾說我與他的一位故人很像,那位故人,是您嗎?」
淵太後:「……」
淵太後這回是真來興趣了:「你覺得我們像嗎?」
安蘊秀亦模稜兩可地回答:「說不定呢?」
就憑沈聽瀾那不走心的偽裝,海文柏卻並不追究,她感覺自己這麼猜沒什麼大問題。
「哈哈哈哈哈哈哈。」淵太後忽然大笑起來,「是有點像。」
尤其是這睚眥必報分毫不讓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