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隱形的活計,他都知道。
餐桌上,下人們笑著送上吉利話。
主家越上走,水漲船高,他們這些下人跟著沾光,這可一樣的喜悅之情。
隨著顧蘆雪要舉杯開口發言,辛承望先握住她的手腕,自個站起來。
「這第一杯酒先敬天地,第二杯酒敬你我祖先,第三杯酒就是敬五娘你。」
顧蘆雪眼眸溜圓,錯愕又臉紅。
「娘子,我們備考,你給準備衣服吃食用具,平常每天家裡家外都是你操持,讓我們無後顧之憂,最該敬的其實是你,都是多虧了你,我們什麼都不用操心,謝謝你,五娘。」
這番話落,顧審言、李卓也面露慚愧,忙站起身,各自稱呼後送上感謝的話語。
顧蘆雪眼眶泛紅,嘴唇抖動,在嬤嬤、丫鬟高興落淚的情形下,她側頭深
吸口氣保持住平靜,喝了面前一杯水。
都說以茶代酒,但孕婦的她都是喝水,這麼個意思就是了。
水杯空空,顧蘆雪壓著激盪的情緒,讓他們快嘗嘗菜的味道。
只是看向辛郎的目光里,脈脈情意無意遮掩。
*
歡快的宴會近二更天,辛承望在看著五娘吃飽後,就催著她回房間去休息。
顧蘆雪點點頭,放心的回屋。
很多次他收拾殘局很完美,知道先後收拾順序,還會全部收拾完知道把地拖出來。
這樣明早進廚房看到的情況就是,鍋碗瓢盆乾淨的鋥亮,開啟一天的好心情。
李卓和顧審言被指揮的一愣愣的,也幸虧不是第一次幹了,雖然生疏但知道流程,連帶著下人忙碌,半個時辰就全部收拾乾淨了。
李卓錘錘手臂,開起玩笑,「我看你上輩子是個酒樓里的店小二,這麼利落,有潔癖。」
顧審言從旁點頭,因為妹夫的身份更近一層,想贊同的話語,說不出口,只是態度撂在這了。
他也真覺的妹夫愛乾淨的程度絕對離譜,手碰個物什都得洗上回,一天洗八百次,真是不怕洗脫皮了。
辛承望回了句沒有,其實是嘴硬,他心裡也知道自己衛生方面的離譜程度。
可這裡又沒有酒精等消毒的,而且五娘現在有了身子,要是生病了,又不能吃猛藥,他自然上十二分的心。
不過這些話沒必要說出來,反正嘴上不認就是。
打了會嘴仗,勝者還是他。
心得意滿的回到房間,一看媳婦已經躺在了床上等著自己,頓時心化了。
被子是大片大片牡丹花開的樣式,顏色是粉紅色的,就露出個小臉,燭光下,越看越好看。
扇動間彎翹的眼睫毛像小刷子似的,可愛的要命。
辛承望洗洗手擦乾淨,撲上去,親她的眉心,小鼻子,小嘴。
顧蘆雪笑著說癢才被放開,小拳拳伺候。
辛承望是騰空上本身的,只是頭臉靠近,可現在捂著自己胸口往後倒退,演的很假,他自己都繃不住笑了。
屋內笑聲二重奏,讓重新返回來想問什麼的李卓住了腳。
抓抓腦袋,還是轉身走了。
他這科舉完了,又為做啥官憂愁,畢竟他這排名,等著吏部指派,猴年馬月啊,這不想來說說嗎,但現在這情況,轉身返回得了。
回去路上,他嘴裡嘀咕著,要是運氣好,真有個官,他第一要緊就是帶著媳婦張氏,見天看著朋友兩口子甜蜜,真是受罪。
一想人家啥時候都有能聊一塊去的,晚上還能一張床上睡覺,醋酸的不行,他這自個都憋的慌。
顧兄弟也是人,可是本就是挺正派的那種話少的人,跟說八卦都說不出口。
越想越心酸,他這怎麼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干瞅著天上的月亮,搖晃著腦袋回屋去,連地上影子都單著。
屋內,兩口子可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笑鬧會兒後,顧蘆雪眨巴著眼說,這幾天收到家裡和幾個姐姐來的信了。
辛承望直起身子,「嗯?」
看著他這疑惑的臉,顧蘆雪把被子往上拽拽擋住半張臉,也遮住笑,只是眼睛透漏出所有意思來。
「好呀,你打趣我。」辛承望直接親親攻擊。
顧蘆雪扭頭躲不過,撅起嘴巴來。
辛承望看著只好結束親親攻擊,她的臉又軟又滑,聞起來噴香,也不知道哪來的香氣,明明身上搓的他們倆是一樣的。
以前他可沒這麼精細,還是跟她成婚後被嘮叨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