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絨跟了蘇阮後,就從未離開過她。此時知道小姐要閉府下山,更是淚眼汪汪地望著她。
主僕二人悄悄說了些體己話。
安撫好白絨,蘇阮便被流燁送回院子裡。
外裳被裡面的綢衣染濕,緊貼在身上,t極為不適。徐徐夜風吹來,凍得蘇阮連代步工具人都忘了,滿心都是趕回院子。
好在剛泡過溫泉,身體不容易疲乏,蘇阮跨進院子裡的時候,曜靈正提著籃子,候在門外。
小狐狸被凍得厲害。
連一眼都不曾看他,逕自推開屋門進去,在衣櫥里重新找了身乾淨衣裳換上。
曜靈站在原地,捏緊了提籃子的手指。
他與跟過來的流燁對視一眼,便移開目光,背脊挺直,表面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高不可攀的鎮靜模樣。
流燁也不與他搭話,只是掠過他手裡的籃子,面紗後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連帶著那雙瀲灩的桃花眸都微彎起來,自顧自地說:「小姐好像很喜歡我。」
像是要擊潰對方強作的鎮定般,他慢慢悠悠道:「即便我不會討小姐歡心,不會那些個心機手段……小姐她呀,也記著我呢。」
曜靈攥緊籃子,手背青筋鼓起,垂著的星眸赫然睜開,瞳仁透著極寒的黑,鋒銳逼人,像是一柄即將出鞘的劍,殺意盡出。
就在流燁打算繼續激怒對方時,從屋裡傳出少女的軟軟嗓音:「曜靈,將香膏送進來。」
青年周身的殺意轉瞬便收斂住,鋒銳的眉毛低下來,重新變得柔和。溫柔籠著眉眼,仿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冰被寸寸化開,緩緩流淌出春水來。
他提著籃子進去。
流燁站在台階下,驚嘆於他兩副面孔的同時,還頗為可惜地覺得錯過了一個好機會。
倘若激得曜靈動手,那麼他便能裝作完美受害者,搏一搏蘇阮的憐愛,順帶打擊曜靈這個情敵,讓蘇阮厭棄他。
還能加快情劫結束的速度。
雙贏的局面,沒有讓他把握住。
流燁輕輕嘆了口氣,站在原地,等待下一次機會。
*
屋裡隔著一面繡著狐狸的雪白屏風,從綢面上透出一些照過來的光。
曜靈初初繞過屏風,乍然見到眼前的美景,驚怔在原地,腦子裡浮現出大片的空白。
聽到聲響,伏在榻上的少女偏頭看來,勾魂攝魄的狐狸眼輕掃過去,檀口輕啟,含著小小的抱怨:「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過來替我塗香膏呀。」
塗、香、膏。
曜靈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不夠用了,他像是被蠱惑似的,提著籃子直愣愣地往前走。
離得近了,看得便也更清晰。
趴伏在柔軟絲被上的少女,只用一塊綢布遮住腰際以下的位置,露出那雙玉白纖細的小腿。
在床邊那盞落地宮燈明亮的光線映照下,背後裸露的那一大片雪膚仿佛在泛著玉色的光。
少女還一無所知地踢了踢小腿,懶聲喚他:「快些,我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