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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說著各憑本事的赫連珣,卻是偷偷進了皇宮,扒拉著自家親舅父的腿,沒皮沒臉、又哭又嚎,完全施行耍賴行徑地要舅父重新給他賜婚。
險些沒被皇帝打斷他的腿。
賜婚是不可能賜婚的,只有一頓「竹筍炒肉」的教訓。
赫連珣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埋怨道:「謝將軍已二十載沒有歸京,過去的將軍府早已破舊不堪。若非是舅父不捨得賜給謝將軍一棟大宅子,謝將軍又何故要住進自家夫人的宅子,連累得我都不知道蘇府就是謝家,平白丟了這門天賜姻緣的親事!」
「這事兒,舅父得負全責!」
皇帝被這混帳氣得親自拿起荊條,讓人將他綁在長凳上,一連打了他屁股好幾下。
即便挨打,赫連珣也還在痛呼之餘,高聲控訴自己的委屈:「嗷!是舅父,拆散了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
「是舅父,讓一樁本可以美好的姻緣有了裂痕!」
「是舅父連一棟宅子都舍不下,生生毀去了我的姻緣!」
「嗷嗷嗷!好疼!」
皇帝都要被他給氣笑了。
「混帳!給朕滾!這輩子都別想朕給你與那謝家女賜婚!再礙朕的眼,朕即可下旨,讓太子與那謝家女不日完婚。」
被綁在長凳上的赫連珣突然拼命掙紮起來,就在皇帝以為他又要說些違逆之語時,少年突然怒吼一句:「快來人給我鬆綁啊!」
「我要滾!」
「誰都別來妨礙我滾!!」
皇帝:「……」
他現在只想將過去在胞妹臨終前,答應她照顧赫連珣的自己給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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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兵荒馬亂的一夜,淹沒在翌日紛飛的大雪裡。
京城冬日多雪,今年的冬天又格外得長,外面寬闊的護城河都被凍結了冰,更不用說其他大大小小的河流。
因為結冰的緣故,京城裡各處多了些冰嬉表演。
於是,盛璟給蘇家下了拜帖,邀請蘇阮第二日去郊外看冰嬉。
「看冰嬉就看冰嬉,去什麼郊外?正經人誰去郊外啊?」流燁一邊擦桌子,一邊碎碎念,「皇宮裡不就有現成的?」
白絨忙著給小姐梳妝打扮,曜靈需要準備好小姐要穿的衣服,沒有一個人理他。
流燁氣得簡直要砸手中髒污的幡布。
他都不知道曜靈是怎麼了?
以前那樣主動。
現在卻像是認命了一樣,眼睜睜看著一個前未婚夫出現,後一個備選未婚夫即將上位,卻都沒有做出任何舉措。
甚至連話都很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