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胤不太愛吃甜食,口中卻還似留著偏甜的酥點味道。他一路走出院落,不知不覺就靠近了秦九昭的住處。
他目視著秦九昭進了院子,不自覺釋放出神識輕掃過去,看清對方進了主屋,很久都沒有再出來。
離胤站在暗處,在茫茫深夜裡,吹了兩個時辰的冷風。
他覺得自己很不對勁。
他為何要來?
又為何要站在此處?
別人是夫妻,做再親密的事也是合乎情理。
但離胤知道,自秦師弟的妻子從迷霧谷回來後,便沒有再與他住在一起。
他避開仙門之人,屢屢深夜過去給她輸送靈氣,極為清楚秦九昭是宿在另一間房的。
——直到今夜之前。
離胤閉了閉眼,濃密的雪色睫毛輕顫,柔順的雪白長發披散在肩後,隨著他返身回去的途中,又輕輕垂下幾縷,落在身前。
月光披在他的身上,仿佛為他籠了一層月華,銀白色的光暈,映在他隨風飄散的雪白髮絲上。
離胤孤身回到黑暗的屋子裡,躺在榻上,明明是連日來少有的休息,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海里不自覺回想起迷霧谷時的畫面,那些當時他避之不及的,活色生香的畫面。
離胤會忍不住想,在秦九昭面前,她又會是什麼樣的?
她會抱著秦九昭,蹭著他的臉,去熱切地親他……
會撒嬌地喚他夫君。
或許,比之這些,還要更熱情些。
離胤想像不出來。
他不應該想的。
他為何要想?
強迫自己不去想的離胤,最後選擇摒除雜念去修煉,一直到天邊泛出魚肚白,他才結束了一夜的靜修。
離胤隨後睡了一個時辰,第一次選擇在白日裡去找蘇阮。
他想同她說,有秦九昭在身邊替她壓製毒素,自己便不必再去了。
這段時間,她可以留在仙門,讓秦九昭替她緩解毒素。他會獨自前往落月森林,尋找解蛇毒的藥草。
第一次白日登門,離胤在屋外輕輕敲了敲。
昨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狐狸,差點被鑽進來的狗東西摸黑咬了,她掙扎著起來,狠狠抽了他兩個大耳刮子,才勉強阻止秦九昭行不軌之事。
但秦九昭被打了,也依舊沒有離開,而是默默不語,安靜睡在她身側。
為了提防這狗東西突然犯病,小狐狸一整夜都沒怎麼睡好t,現在迷迷糊糊地聽到敲門聲,以為又是秦九昭,都懶得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