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曖昧甚至於暗示的語氣，讓千霄尊者垂著的睫毛倏地顫了一下。
他沒有應她的話，反而說：「子荊性情沉穩，修煉勤勉，靈氣深厚，是位不錯的道侶選擇。徐南與你年齡相仿，天賦極高，素日與你也聊得來。他們二人，誰做道侶，都是很好的人選。」
小狐狸唔了一聲，嘀咕道：「可他們連師尊都打不過……」
千霄尊者皺了皺眉，訓斥道：「莫要胡鬧！」
他比這些弟子多修了幾百年，門下的幾名徒弟還未徹底成長起來，如何能與他相比？
「無論是你大師兄，還是你小師兄，將來順利成長起來，修為都不亞於我。」千霄尊者看向少女黑白分明的剔透眼睛，又迅速移開眼，「無論你屬意他們任何一人，師尊都會為你做主，親自為你舉辦道侶大典。」
小狐狸可不想嫁給這些穿書者養的魚兒，她稍稍起身，雙臂壓著石桌，身體前傾，眨巴眼睛，瞧向近在咫尺的千霄尊者，突然輕笑一聲：「師尊當真捨得嗎？」
少女發上的清香若有似無地飄過來，連帶著垂在肩頭的一縷柔順烏髮，都被徐徐的微風輕輕掀動，發尾卷著蹭到了男子的面頰上。
那樣微癢的觸感，像是喚醒了他心裡被壓制的「不倫」情愫，讓千霄尊者面容都不自覺稍稍繃緊起來，一瞬間攥住了垂在袖裡的手指。
他頓了頓，冷淡的嗓音帶著些許啞意：「你若哪個都不喜歡，師尊也可替你回絕。」
小狐狸眨巴眨巴眼睛問他：「那師尊覺得哪個更好呢？」
一會兒來試探他，一會兒又有鬆口的跡象，蘇阮的變化無常，讓千霄尊者睜開眼睛，直視面前的少女。
小狐狸同樣望著師尊，微微彎起眼眸，形成漂亮的月牙狀。
那一刻，千霄尊者只覺得少女是一陣無形的風，看似能夠輕易掌在手中，卻虛無縹緲，任誰都抓不住。
「你……」
他克制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眼眸低著：「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蘇阮正想讓便宜師尊想辦法將幾個師兄都給弄走的時候，圍牆處突然傳來極細微的聲音，她用眼角餘光掃過去，不意外地瞧見那條消失了一個多月的小黑龍。
面前的千霄尊者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一樣，依舊在靜靜等待她的答案。
這一幕，於小狐狸來說，並不算陌生。
她先前與大師兄、二師兄、小師兄分別獨處時，時不時便能看見偷偷摸摸跟著的小黑龍的身影。
但不論是容子荊、卿墨，還是徐南，都沒有發現它。
小狐狸猜測，這應該是一種只能讓她瞧見它的法術。
眼下看到這條欺騙她的魔蛟再次出現，蘇阮悄然收回壓在石桌的手臂，自然地直起身，繞到千霄尊者的身後，像往日那樣，抬起雙臂環住他的脖子，撒嬌道：「師尊不要再逼我啦。」
她傾身環抱住他，下頜親昵地壓著他的肩頸，偏著腦袋，附耳輕聲說道：「就像我也沒有逼迫師尊一樣哦。」
那些晦色的雷雨夜裡，比這還要曖昧親昵的事，穿書者也做過。她曾害怕地去找師尊，躲進他的懷裡，揪著他的衣角瑟瑟發抖。
她也曾惶恐地躺在師尊的榻上，隨即自背後抱住從榻邊起身的師尊，不讓他離開。
二人早已越過了許許多多的男女大防，此時千霄尊者想讓她鬆開，想以師徒的名義告誡她，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