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瞿又走回去抓住了謝昭昭的耳垂,伴著怒意一同襲來的還有鋪天蓋地的睏倦,像是黏稠的液體湧上腦子,糊滿了雙眼。
他對著已經嚇尿的宿衛道:「滾出去。」
宿衛連滾帶爬衝出了立政殿,還不忘順手將殿門關上。
趙瞿強撐著快要爆炸的腦袋,掏了掏謝昭昭的衣袖和腰間墜著的香包,她衣袖裡沒放什麼東西,香包里好像裝著曬乾的草藥渣,聞著淡淡的苦味,卻並不能緩解他的疼痛。
難道解藥就是太子妃本身?
趙瞿提著劍,在空中比劃了兩下,琢磨著將她耳朵割下來還能不能止痛,或者砍只手下來會比較方便?
可他實在太困了,打了個哈欠,腦子好像融化成了一坨軟塌塌的棉花,他現在只想躺著好好睡一覺。
趙瞿將棉花又塞回了謝昭昭的耳朵里,扯著她到榻邊,一手捏著她的耳垂,一手拉著她的衣袖,以免她又夢遊走了。
謝昭昭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霧面和啞光在大吉殿殿外連喚了她數聲,她迷迷瞪瞪睜開眼,只覺得渾身發酸,腦袋也沉甸甸的。
她昨夜又夢到了弟弟。
那一家人就像是厲鬼,哪怕她死了也不會放過她,緊緊纏著她,勢必要將她吃干抹淨。
其實謝昭昭早就清楚,她死了,他們也活不長。
她是組織砸錢培養出的人,沒給組織賺夠錢,又沒交贖身的錢,她就這樣憑空消失,組織定會掘地三尺去尋找她。若是找不到她,他們就會對她的家人下手,反正總有手段能逼問出她的下落。
只可惜她被毒瞎了眼睛,跟條狗一樣被拴在柴房裡,連餓了數日,最終還是沒逃出去,也沒等來任何人救她。
她已經很努力在逃了,但她身體裡有組織給她下的藥,因為沒有按時服用解藥,逃跑中途忽然毒發,這才被抓住活生生打死了。
謝昭昭揉了揉眼,拖沓著鞋走到殿門旁,正準備打開門閂,卻發現門閂不在原來的位置上,插銷里只插了半截門閂。可她明明記得昨晚上睡覺前,她將整個橫木都推進了插銷內,怎麼現在出來了一半?
難道昨夜有人來過?還是她又夢遊了,想開門卻被門栓擋了住?
她來不及琢磨清楚,那殿門忽然「轟」的一聲被人撞開,而後便貫入了一大群人,為首者便是陪同李春巧教習她規矩的傅母。
「太子妃,你真是好大的架子,進了皇宮卻不知向太后娘娘請安嗎?」傅母一聲冷笑,抬手示意身邊宮女伺候謝昭昭更衣梳妝。
啞光忍不住辯解:「娘娘身體欠安,太子殿下特意吩咐過,讓娘娘免了請安規矩,安心歇在殿內靜養。」
「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敢狡辯?!」
傅母抬手便要扇她的臉,啞光被嚇得呆住,連躲都忘了躲,眼見那巴掌要落下,卻被一隻素白的手擋住。
謝昭昭攥著傅母的手腕,慢吞吞打了個哈欠:「一清早,阿姆怎麼這麼大的火氣,若不然我讓人打些井水,幫你靜靜心?」
傅母被抓得生疼,一下想起了那日在東宮裡謝昭昭發飆時的模樣,不由心頭顫了顫,張開的五指緩緩收緊:「太子妃說笑了,現下可不早了,太后娘娘還在千秋殿裡等著太子妃去請安,還望太子妃莫要耽擱了時辰。」
謝昭昭鬆開她:「既是請安,我自然要同太子殿下一起去。」
她昨晚上才進了皇宮,今日太后便得到消息,迫不及待想要整治她了。傻子才自己去,去了豈不是羊入虎口?
傅母像是早已經料到了她的想法,一邊揉著手腕,一邊笑:「殿下有急事回東宮去了,怕是一時片刻趕不回來。老奴還當太子妃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如今不過是去請安,便推三阻四不情不願,難不成太子妃是怕了?」
她原有譏諷之意,卻見謝昭昭點了點頭:「我怕。」
「……」
傅母被噎得一陣沉默,嘴角幾近抽搐:「這裡可不是東宮,太子妃你今日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她見識過謝昭昭的殺傷力,今日帶足了人手,正準備發號
施令叫人強壓了謝昭昭,謝昭昭卻抬了抬手:「那更衣吧。」
傅母又是一陣沉默。
等謝昭昭梳妝更衣過後,傅母像是看賊一般死盯著她,生怕她再作出什麼么蛾子,但她神色如常,只是出大吉殿時道了句:「按宮規,我應該先向陛下請安,再去跟太后娘娘請安。」
早在謝昭昭進宮前,她便知曉太后會報復她,也猜到了太后整治她時,或許會提前支開趙晛。
如今前有狼後有虎,對趙晛抱有期望,還不如靠趙瞿那個瘋子——上一次她就看出來趙瞿跟太后不合,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唯有劍走偏鋒,或能尋得生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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