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忍不住感嘆,昨日到底是她有些自作多情了。
趙瞿才不懂什麼叫喜歡,更不可能會喜歡她了。
「娘娘等一等嬪妾,嬪妾去趟膳房。」
呂自安丟下這句話便往東膳房跑去,沒過多久,又提著食盒回了大吉殿。
她給謝昭昭煮了補氣昇陽、固表止汗的黃芪粥,怕她嘴裡沒滋味,還炒了幾道素菜搭配。
謝昭昭本來沒什麼胃口,但好歹是呂自安親自下廚做的,她便嘗試著夾了兩筷子薑絲藕片。
入口清脆,餘味回甘,還有些酸醋辛辣的滋味,只覺得清口解膩,將舌尖的濁膩滌盪一空。
謝昭昭讚嘆道:「你的廚藝真好,簡簡單單一道藕片也能做出這般味道來。我往日吃的藕都是軟軟糯糯,你做出來的藕片為什麼這樣脆甜可口?」
「藕分為兩種,一種是九孔脆藕,光滑潔淨,藕節間的孔洞細密似蜂巢;一種是七孔糯藕,孔壁厚實,藕節粗短,口感綿密。嶺南盛產七孔藕,是以宮中膳房內多以糯藕為主,而嬪妾今日用的是九孔藕,是嬪妾專門托人從中原帶來的藕節,足足養了一水缸。」
呂自安談及吃食便一改往日怯懦模樣,頗有些眉飛色舞:「若是娘娘愛吃,嬪妾下次再給您送些脆藕來。」
謝昭昭愣了愣,沒想到吃個藕還有這些講究。
她不由輕嘆道:「你懂得真多,廚藝又這樣好,若是能在京城開一家食肆酒樓,定是門庭若市,座無虛席。」
呂自安被誇得臉紅:「嬪妾阿母曾是宮裡幫廚的廚娘,伺候過橙昭儀一段時日,後來到了歲數便被放出宮,托人在呂家謀了份廚庖的生計。嬪妾自小跟著阿母,耳熏目染便也學了些皮毛。」
「嬪妾也曾想過開家食肆酒樓,卻不想誤打誤撞進了宮。」提及往事,她苦笑道,「不過就算不入宮,嬪妾也沒本事能在京城立足,那商鋪寸金寸土,便是將嬪妾發賣了都湊不夠一間門頭錢。」
謝昭昭聽到「橙昭儀」這個稱呼,咀嚼的動作稍頓。
橙家往趙瞿後宮裡送了不止一個女兒,但被稱作橙昭儀的人只有趙晛生母一人。
她倏而想起橙梓先前曾抱怨過,太后不將她們橙家女子當人對待,道是趙晛生母並非是難產而亡後才被剖腹取子,而是在她活著的時候就生生剖腹。
想必這其中定是有什麼隱情。
謝昭昭狀似無意道:「你阿母曾伺候過橙昭儀?太子殿下總與我講起母妃,但過去的事情殿下也都是聽旁人學來的,說來說去不過是那幾句。你可知道什麼關於橙昭儀的過往,我好記下來跟殿下講一講。」
呂自安並未察覺她話語中的試探,低聲道:「阿母天生失語不會講話,只能比劃些手語與人溝通,旁人都以為阿母是個又聾又啞的,很少有人願意理她。但橙昭儀是很好的人,她喜歡舞刀弄槍,是個樂天達觀的性子,對待身邊的下人十分寬厚,也從不因為阿母失語便輕賤她半分。」
「橙昭儀平日便嗜辣,有孕後更是無辣不歡,但太后知道了很生氣,逼著她每日吃酸李子,吃得她直喊牙疼,後來吃不下飯險些滑了胎,太后這才不再逼著她吃酸了,只是仍不許她吃辣。」
「剛開始橙昭儀的肚子總是圓滾滾的,阿母便以為她懷了女兒,還特意給橙昭儀的孩子求了一道護身符囊,誰知後來她的肚子慢慢變尖了,太醫診脈也說是個皇子,阿母才知是鬧了個烏龍。」
「橙昭儀很是喜愛腹中孩兒,自從懷了身孕後便不再習武,每到晌午就坐在樹蔭下的躺椅上,一針一線學著給未出世的孩子縫製襁衣,常常扎的手指上全是針眼。」
「有時候橙昭儀為了練手,不但縫小皇子的衣裳,還做了一些小公主穿的翟衣。只是還沒縫製成型便被太后瞧見了,太后將橙昭儀痛斥了一頓,自此橙昭儀就不再縫衣裳了。」
「後來阿母被調去了西膳房幫廚,便沒再看見過橙昭儀,直到宮內傳出橙昭儀的死訊。阿母難過了許久,她以為橙昭儀是足月產子,又素日身強體壯,本不該胎大難產。誰知世事難料,橙昭儀竟生了三天三夜也沒有誕下龍嗣,最終失血過多而亡。」
「沒過多久,橙昭儀身旁伺候過的宮人全被賜死了,唯獨調去西膳房的阿母逃過一劫。」
謝昭昭安靜聽著呂自安回憶過往,越聽越覺得十
分詭異。
不管是酸兒辣女,還是看孕婦的肚子來辨別孩子的性別,這些都是民間毫無科學依據的「經驗之談」。
但倘若太后重視橙昭儀腹中子嗣,一開始便是疑神疑鬼了些也能說得過去。謝昭昭只是不理解,既然太醫已經診出胎兒性別,橙昭儀為何要縫製公主翟衣,若只是為了練手,那太后得知此事後又何至於那麼大反應?
難道那腹中胎兒已經定下了的性別,還能再變成另一種不成?
再說太后在橙昭儀難產而亡後,將伺候過橙昭儀的人全部處死這件事,便如同欲蓋彌彰想要遮掩什麼秘密似的。
謝昭昭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不由追問道:「我聽說太后是當著陛下的面,親手剖開了橙昭儀的肚子?」
呂自安遲疑著點了點頭:「宮中傳聞眾多,嬪妾也是聽人這樣說的,具體情況如何恐怕只有陛下知道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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