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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覺趙瞿後面要說的內容,不該是她所探聽的隱秘,可趙瞿似是已經沉浸在了過往中,他根本不等她反應便繼續講了下去。

「他成了威加四海、德被蒼生的天子,但成為天子總要付出些代價。譬如他不能娶心愛的女子為妻,為權衡北人勢力,更為獲得土人支持,只能立了土人之女為後。」

「他告訴小姐,不管他後宮裡有多少嬪妃,他這輩子心裡只有小姐一人。小姐原本介意自己嫁過人,後來在他一日日的軟磨硬泡之下,到底是改變了心意,心甘情願成了他的妃子。」

「他並未背棄自己的承諾,即便每年有數不清的嬪妃納入後宮,他仍是一心一意獨寵小姐,以至於子嗣不興,彼時僅有六位皇子,早年夭折兩人,便只餘下四子。」

「那四子中有兩位皇子是他與小姐所生,這兩位皇子自幼便在他無盡的偏愛下成長,他對他們寄予厚望,每日親自過問他們的學業功課,更常常將他們帶在身邊傳授治國理政之道。」

「可惜這樣和睦的日子沒過太久,他因往年征戰時受傷沒有根治落下病根,中年後過度操勞引得舊疾復發,時常痛苦地日夜難眠。便在這時有個太監供奉了長命金丹,他服用過後精神煥發,竟信了這丹藥有長生不老,治癒百疾之效。」

「曾勵精圖治,深受百姓愛戴的賢君明主,為保持精神,愈發頻繁的服用金丹,直至服用成癮,被那煉藥的太監完全掌控。起初那太監僅是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插足一二,後來便越來越肆無忌憚,竟是以金丹為要挾,向他提出要求希望與小姐對食。」

「他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說要將太監處死,但最後太監沒死,他還是在服用金丹,只有小姐變了性子,整日將自己關在殿中閉門不出。」

「他離不開金丹了,神志也越發癲狂混亂,為了能按時服用金丹,他不得不聽

從太監的唆使,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甚至當太監要求小姐當著他的面與人苟合時,他沒有拒絕……」

趙瞿頓了頓,嘴角漫出一絲嘲諷:「小姐也沒有拒絕,只為了給他換取金丹。」

「這樣的勾當持續到他吐血將亡的那一日,他臨死前終於清醒了一陣子,恢復往日慈父的模樣,哭著囑咐兩位皇子一定要保護好小姐。可他卻不知,他的兩個兒子早已撞破了他們見不得光的腌臢事。」

說罷,趙瞿倏而抬眸看向了愣神的謝昭昭:「故事講完了,你告訴朕,什麼是愛?」

他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但謝昭昭卻不能從他眼底讀到任何情緒。

趙瞿像是在闡述別人故事的旁觀者,是以語氣波瀾不驚,連分毫的起伏都不曾有過。

他只將臉上寫滿疑惑,如同真的在向她虛心請教情愛之事。

只可惜謝昭昭沒愛過任何人,她在情愛一事上亦是一張白紙。

謝昭昭無法解答趙瞿的疑問,只是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

她曾以為趙瞿跟她一樣極度渴望著被愛。

她還以為他至少曾經得到過父母親情,只不過是後來先皇駕崩這才失去庇護,落到太后手中遭了難。

直到此刻方知,那被後世傳頌的冠寵後宮,夫妻恩愛背後竟是藏滿了齟齬與骯髒。

彼時尚且年幼的趙瞿,親眼見證過父母琴瑟和鳴的感情,在撞破父母之間的齷齪後,該是怎樣獨自熬過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

謝昭昭不知道該怎樣安慰趙瞿,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趙瞿已是穩坐高位的越國天子,他不需要被憐憫,更不需要被同情。

他只是陷入了短暫的迷茫,急需要有人能伸以援手,將他從父母那段扭曲畸形的感情沼澤中拉扯出來。

於是謝昭昭這個毫無感情經歷的愛情小白,便只能硬著頭皮講起了大道理:「這不叫愛,愛應該是希望對方好,不論何時都信任對方,不會背叛對方,不會傷害對方,只一心一意盼著對方過得好。」

趙瞿聞言垂下眸,似有所思道:「那朕不愛你。」

他並不完全信任謝昭昭,更談不上什麼背叛不背叛了,至於不會傷害對方這一點——從發現觸碰謝昭昭可以緩解怪疾之後的每一日,平均每半個時辰他就會生出一次想要殺了謝昭昭的想法。

趙瞿又發出疑問:「那喜歡呢,喜歡又是什麼?」

既然他不愛謝昭昭,那他為何會因她而茶飯不思,輾轉難寐?

總要有一個合規合理的說辭。

趙瞿方才說話的嗓聲不算小,謝昭昭自然聽清了那句「那朕不愛你」,她嘴角輕抽了兩下:「喜歡就是有好感。」

或許是怕趙瞿再追問什麼叫有好感,她一步到位堵住了他的嘴:「有好感就是會忍不住去關注一個人,牽掛他,想念他,目光總是不自覺地追隨他的身影,不管他做什麼都會下意識偏袒他。」

話音未落,趙瞿便抬起眸:「那朕喜歡你。」

謝昭昭:「……」

趙瞿的告白來得猝不及防,明明是極有分量的話,便如此輕飄飄說出了口,卻讓人察覺不到一絲敷衍。

至少這一次,比起上次她生辰回家路上詢問他「那陛下喜歡我嗎?」,他想也不想便回答「喜歡」時顯得真誠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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