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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涕流滿面,話未說完鼻涕已是快要掉進了嘴裡,倒叫謝昭昭有些哭笑不得:「我這不是還活著,你別哭了……」說著,她似是意識到什麼,扭頭看向周旁:「這是哪裡?陛下呢?他送葬還未回來嗎?」

一聽她問起趙瞿,啞光便立刻噤了聲,眼淚也忘記往下淌了,癟著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謝昭昭蹙著眉,又問了一遍:「陛下呢?」

「朕在這裡。」

殿外傳來一道熟悉的嗓聲,但卻並不是趙瞿的聲音。

足聲由遠至近,趙晛負手立在榻邊,垂眸望著她:「幾日前,父皇於皇陵中舊疾復發,再無力理政,太醫皆言父皇需靜養調理,為保江山社稷穩固,父皇禪位於朕。」

他一口一個「朕」,聽得謝昭昭不禁恍神。

她昏迷了太久,此刻腦子昏昏漲漲,還未理解透趙晛的言外之意,便見他不緊不慢地坐在了榻邊,手一抬,立刻有人送上熬煮好的湯藥。

趙晛垂首,指腹捻著湯匙輕輕攪動,他舀了一勺湯藥,放在唇邊細細吹涼:「薛蔓給你下了毒,你那日毒發昏厥過去,距今日已經過去了整整六日,朕很擔心你。」

「往昔是朕愧對於你,朕如今才看清了薛蔓的真面目,此毒婦竟在朕捉拿她之前毒殺了任家家主與其生母,當真是蛇蠍心腸!朕已將這賤人關押在牢獄之中,只待阿昭你病癒那日,便將她交於你來處置,如此可好?」

他說著,將湯匙送至了謝昭昭唇前。

謝昭昭緩了半刻的時間,總算釐清了如今的狀況。

一是她中毒了,此事與薛蔓有關。

二是趙瞿不知因何緣故將皇位禪位給了趙晛。

她直覺這兩者之間必定相干,便不動聲色張開了嘴,就著趙晛的手喝下了湯匙里的藥。

見她將湯藥咽下,趙晛不由一怔。

他自小便與謝昭昭相識,自是清楚她的性子,他原以為她醒來後發現越國變了天,恐會怒不可遏地質問他發生了什麼。

說不好脾氣上來,她抬手錘他兩拳頭也是有的。

卻不想她似是沒事人一般,好像並不在意前朝翻天覆地的改變。

其實直到今日,趙晛還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似的,根本不相信自己便如此輕易登上了皇位。

但事實擺在眼前,他身上穿著龍袞帝服,頭上冠著天子旒冕,文武百官皆跪伏在他腳下直呼「吾皇萬歲」。

雖然趙晛想不通呂獻提出的要求之中,為何有一個是讓趙瞿禪位給他,左右他是死裡逃生登上了皇位,不管呂獻最後到底想做什麼,總歸讓他體驗了一把俾睨天下的滋味,此生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謝昭昭忽然

開口:「陛下,我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嗎?」

趙晛聽見這一聲「陛下」,只覺得痛快極了,他眸中含笑:「此毒甚是狠烈,至今還不能完全解毒,但你放心,朕不會讓你有事的。」

「先前那立後詔書,朕已經做主廢除,待朕根基穩固些,便重新擬定詔書立你為後。」

聞此言,謝昭昭便隱約猜到了趙瞿禪位的原因。

她垂在衾被下的手臂微微繃緊,面上依舊平靜:「不知太上皇如今居於何處,我想前去與他做個了斷。」

趙晛忍不住看向她。

他沉著臉緊緊盯著她,似是想要從她眉眼中探出什麼,但她眸色波瀾不驚,嗓聲平淡而緩,提及趙瞿時仿佛在說與她不相干的人或事。

趙晛不答反問:「阿昭,你愛過父皇嗎?」

謝昭昭垂目輕笑:「我與他相識不過數月,何談情愛?」

「可父皇竟是為了你——」

趙晛語氣急促又迫切,幾乎從齒間脫口而出,說到一半似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別過頭輕抿唇線:「他如今仍居立政殿,你若想去見他便去罷,但他不一定會願意見你。」

謝昭昭沒想到趙晛會這般輕易答應,她不再言語,沉著眸喝下那一碗湯藥,簡單梳洗一番便踏出了殿門。

趙晛提前讓人備好了步輦,早已侯在殿外的太監見她出來,忙不迭迎上去:「娘娘玉體欠安,陛下心中甚是擔憂掛念,特吩咐奴才備上步輦代行。」

這太監倒是說話利索,謝昭昭瞧見他便莫名想起重喜來。

她「嗯」了一聲,也不跟趙晛客氣,徑直扶著太監坐上了步輦。

趙晛如今將她安置在了兩儀殿的偏殿之中,正居皇宮中線的位置,他本人似乎也住在這裡,距離立政殿不算遠,步輦行了小半刻便停在了立政殿外。

此處看起來和往日並無不同,仍是冷冷清清的殿院,屋檐廊下只守了重喜和幾名侍衛。

謝昭昭一眼便認出那侍衛並非皇宮中人,而是曾被趙瞿派來保護過她的暗衛之一。

步輦剛一停穩,謝昭昭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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