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寒風刺骨,積雪沒過膝蓋,虞歸晚裹緊身上禦寒的獸皮,跳上雪橇,抓住凍到發硬的韁繩,揚手一揮長鞭,十二頭野狼撒開四爪在雪地狂奔,矯健的身姿,幽綠的狼眼,兇狠的利牙上還殘留著獵物的血跡,它們今天協助虞歸晚捕獲了一頭鹿、兩隻雪狐,只可惜那頭被她射傷眼睛的雄虎跑了,她現在要去追。
痛苦憤怒的虎嘯從樹林那邊傳來,還夾著幾聲男人的哭喊求救,虞歸晚勒住韁繩,藏在暖和獸皮帽下的雙眼閃過一抹猶疑,她只想要雄虎,不想多管閒事。
這個世界的人類太孱弱,這種局面下要麼被咬死,要麼逃走,等那邊沒什麼聲了虞歸晚才架著雪橇過去,狼嚎響徹山林。
被大雪掩埋的山路橫躺十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一頭體型健壯的大老虎趴在地上喘粗氣,它的左眼插著一支冰箭,前肢鮮血淋漓,肚腹挨了幾刀,僅剩一口氣癱在地上動彈不了。
趕到此處的虞歸晚並沒有冒然上前,而是警惕的觀察四周,積雪太厚,馬匹根本跑不了,只能跟它們的飼主一塊葬身虎口,但數量還是不對,她聽到的聲音可不止……
咻!
射出去的冰箭穿透雪堆,幽藍的箭頭差毫釐就刺入躲藏者的眼睛。
頭狼躥過去張開滿是血腥氣的嘴將驚嚇過度的女人從雪堆後面拖拽出來,女人怕的忘記了掙扎,匍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長發散亂打結,沾著雪屑,身上灰撲撲的粗布衣褲和破舊的棉襖抵禦不了這種暴風雪,靠雙腿也走不出這茫茫白雪的山林,不殺,女人也會凍死在這。
虞歸晚打了個哨,將頭狼召回身邊,隨即從獸皮下摸出一把三/棱/刺/刀,以極快的速度結果了雄虎,然後拖上雪橇,又割了幾塊馬腿肉。
她倒是想把馬肉全弄回去,但雪橇承重有限,太多了野狼也拉不動,血腥味還會引來其他獸類,加之風雪更猛了,她得儘快回去。
今天收穫頗豐,虞歸晚很滿意,心情不錯的她比手勢讓野狼過去撕扯剩下的馬肉飽餐一頓,被馴化的野狼仰天長嘯,很快大口朵頤吃起來,場面極其血腥殘忍,踩在雪橇上的虞歸晚並無不適,比起末世的屍山血海,這又算得了什麼。
那邊的女人卻被濃重的血腥熏的趴在雪地里乾嘔,虞歸晚無動於衷,連眼皮都沒抬,等野狼吃飽,再給它們套上韁繩,長鞭一揮,就要打道回府。
「恩人!」
對方沒有殺自己讓女人生出一股勇氣,跪爬著過來,用被凍傷的手扯住雪橇上的木材條,揚起的面龐即使有污垢和傷痕也掩不住原本的清麗,這是個美人,向上引申的脖頸長而青白(凍的),眼淚打濕的長睫很快凝上霜霧。
她一邊喊恩人一邊磕頭,只求對方能救救自己的母親,山匪將她們母女從押送的官差中擄走,母親為幫她逃脫用木簪刺傷匪首後被劈了一刀,萬幸傷的是後背,還留有一口氣,如今山匪和老虎皆斃命,除了眼前這人,她不知道還能求誰。
「恩人!求你救救我娘!我願意當牛做馬報答你!」女人磕的滿頭滿臉都沾了雪,這種酷寒天哭成這樣簡直是自尋死路。
虞歸晚出生時現代文明已經隕落,保存下的文字資料也殘缺不全,她對遠古的封建時代不了解,女人說的古語她也聽不懂,這一個多月的經歷只夠她分辨幾個簡單的詞彙。
聽不懂,但女人又磕頭又指雪堆後面,虞歸晚敏銳的從寒風呼嘯中辨出一縷活人的微弱氣息,她垂下冰冷的視線,風雪幾次將女人颳倒,她還死死扒住雪橇,雙手凍的青紫。
這讓虞歸晚想起末世漫長的冬季,好幾個月都是零下四五十度,低溫讓喪屍更猖獗,人不能外出,也不敢,留在基地的她翻出有次從廢墟意外獲得的種子,在暖房育出了芽,後面還開了花,很漂亮,基地的老學究回憶說末世來臨前有很多這樣的花,不像現在,只有被喪屍血染臭的變異食人花。
喪屍群攻入基地,她殺了喪屍王返回暖房,那朵花還在,於灌入的寒風中頑強,花盆都爛了,花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