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圍觀察的虞歸晚收起弓箭,如幽靈般奔過來,翻轉手中的刺刀快准狠扎穿餘下幾個人的大動脈,可憐東遼人連對手長相都沒看清,只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隨即脖頸一涼,就已經血濺三尺,雙手捂住血流的傷口直直栽倒在地。
東遼人的驍勇善戰只限比自己弱小的對手面前,虞歸晚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沒有把對手當人,她的經驗都是靠擊殺喪屍得來的。
她舉刀要結果瞎了左眼的鐵卷,虎背熊腰的東遼勇士才是如待宰的羔羊,眼見屠夫手中的屠刀就要落下——
「師傅!」剛才也用彈弓擊中過目標的廖姑從雪堆爬出來,一張小臉凍得通紅,「這個壞蛋說自己是東遼將軍……」
晚了一步,虞歸晚的刀已經扎進去了,鐵卷死不瞑目,完好那隻眼瞪的老大,似乎不相信自己會死在大雍這個偏僻的小山村,他明明已經放下貴族勇士的驕傲和勇猛向對手求饒,大雍人不該再殺他!
廖姑打了個冷顫,師傅的刀好鋒利好快。
沒理剛收的小徒弟,虞歸晚迅速檢查現場有無活口,確定都死透了她才打哨招狼群過來,屍體要處理,這種天也不可能用火燒,最好的辦法就是拖到樹林讓聞味來的野獸吃掉。
廖姑絕頂聰明,一溜煙跑回去跟葛大娘她們拉來雪橇,忍著噁心將屍體壘上去,再拖到樹林,她們對東遼人恨之入骨,巴不得豺狼虎豹將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啃乾淨。
廖姑還記著那瞎眼東遼人死前喊的話,搬屍體時留心扯下那人脖上的串珠,拿回去細瞧也瞧不出名堂,就隨手扔到一邊,高高興興跑到火盆邊跟小夥伴吹噓自己剛才多厲害,看到東遼盜匪進村她一點不害怕,還用彈弓打中了一個。
「等我練好弓,就能像師傅一樣,咻咻咻!連射三箭!以後再有盜匪進村,我保護你們!」廖姑挺起小胸膛,豪氣沖天。
幾個孩子羨慕的雙眼放光,剛才他們也想出去,可葛大娘攔著不讓。
那二十幾匹馬被關在隔壁燒了一半的院子,葛大娘弄了些乾草,若雪停之前沒被凍死,就再做打算,這麼好的馬宰了吃肉怪可惜,聽說河渠縣上一匹馬要十幾兩銀子,莊戶人家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婦人們已經開始燒火做飯,虞歸晚從東屋出來,伸手摁了摁廖姑的腦袋,這小丫頭一身虎勁,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往外沖,不過倒不傻,知道先躲著,見血也沒害怕。
廖姑傻樂,只當這一摁是師傅讚賞自己了。
虞歸晚踩到先才廖姑丟的串珠,她彎腰撿起來,指頭撚過上頭的珠子,原來古人也愛用人骨做這些玩意兒。
西屋的門帘被掀開,身體還沒有恢復的幼兒扶牆走出來,視線落在虞歸晚拿的東西上,眼底閃過一絲驚疑。
這是東遼貴族的身份配飾,幾年前東遼使團朝賀,她扮裝隨兄長去驛館接使臣時見過,傳聞那些貴族每殺一人就取一枚指骨磨成珠子,珠數越多,地位越高。
方才她同母親隨屋內的婦孺慌亂躲藏,也不知外面情形,猜測是有盜匪進村,竟是東遼人?在盛都時她就聽父親提過邊境常有東遼人扮盜匪進村搶掠擾民,這串珠約一二百顆,佩戴者應是小貴族,東遼已猖狂至此,大雍的朝臣卻還在爭權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