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不興說,傳出去是要掉腦袋的,錢大錢二後悔不已,早知這些人如此口無遮攔,他們就不該來吃這頓酒。
虞歸晚銜著酒杯,無人知她在想什麼。
將醉醺醺的官差送回他們自己的住處,回來的路上錢大同虞歸晚嘀咕:「這些人嘴上也沒個把門,那種話是能混說的?真是不要命了。」
「他們也是憂心戰亂。」
「真會打起來?」錢大皺眉頭。
所以消息都是道聽途說,難辨真假,如今局勢也不明朗,虞歸晚也難判斷,即使真打了,跟她關係也不大,她去哪裡都能活。
還沒發生的事不值得她費神,還是先想想怎麼打鹽井,賺了錢再說。
夜裡還宿在上回那間客棧,要了兩間大通鋪,男女分開睡,虞歸晚有單獨的房間,廖姑還跟她睡。
「師傅。」廖姑在床上翻來覆去,如同在熱鍋上烙餅。
虞歸晚直挺挺躺著,像僵硬的屍體,「大晚上不睡覺,翻騰什麼。」
「師傅你說,東遼真的會打我們嗎?」今天那些官差的話她也聽到了。
「害怕了?」
廖姑一撅嘴,否道:「才沒有!」
「沒有就睡覺。」
「師傅……」
「不睡就出去。」
師傅不耐煩了,廖姑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翻騰,乖乖閉上眼睛。
虞歸晚呼吸平緩,卻沒有睡著,要是真打起來,她也有舍不掉的包袱,頭一個就是小徒弟,這虎丫頭也跟了她一段時間,聽話,忠心,既叫她一聲師傅,又怎能不護著。
再一個就是幼兒,這人不僅識文斷字,還能做帳,她手底下缺這樣的文化人,日後用處大著的,護在羽翼下也未嘗不可。
.
次日眾人在客棧附近的攤子吃早飯,這邊的早飯跟河渠很不同,全以牛、羊肉為主,特色肚包肉、羊雜碎、手把羊肉,麵食的餡兒也是羊肉,還有一種炒米奶茶。
頭次跟出門的婦人們吃不太慣,卻也不挑,饑荒時她們連樹根雜草都吃,現在這已是神仙日子了。
虞歸晚幾口吃完,與眾人說道:「要捎帶的東西儘快買,半個時辰後回客棧收拾東西。」
這次不出關,錢大從別的關外商人手裡又換了不少羊肉、馬肉和燕麥,將三十輛大板車都裝滿就準備回河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