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婦和佟漢留守,其餘都帶走。」
「佟漢不跟你一塊去?出關販鹽,只帶程伯怕是不夠穩妥,廖姑還是個孩子,能做的事終究有限。」
虞歸晚搖頭,道:「有程伯足以。村中需留人,謹防在逃的匪賊伺機尋仇,再者,有人來應召光靠陳婦也管不過來,督促村民挖磚窯、打磚胚也需要人,葛大娘負責監管村民曬鹽,妙娘負責村中警戒,再讓她們管別的就有些管不過來了。」
搭建起來的鹽田有十多塊,都藏在向陽的半坡之上,只有一條小路通往,為確保鹽田不被外人發現,還在路兩邊設置了機關陷阱,誤闖者必死。
以七八戶村民為一組,各領一塊鹽田,晴天午後就是曬鹽的最佳時間,村民需往田中挑鹽水,結塊了就要馬上弄起來儲存,鹽田產出多少事關之後村民能分到多少錢,倒也有村民試過煮鹽,只是出來的鹽顏色泛黃顆粒粗糙,不如曬的細白。
鹽田只有家中主事的才知道,並不敢亂告訴,尤其不能同近期投奔來的親朋提及,這些投奔來的通常都在耕地里勞作,外面吃不飽飯的不知凡幾,他們能在南柏舍有口飯吃就已知足,並不覺得幹活累苦。
次日挖磚窯的消息一出,全村老少皆沸騰。
「若村中騰不出人手,便從外邊招人,工錢去問幼兒,她懂得。」虞歸晚交代佟漢。
城裡的苦力每日也才二三十文錢,還多得是人守著等活干,佟漢去大院問過幼兒後就到城門口招人,男女不限,每日也是二十文的工錢,但包一頓中飯。
想搶這份工的人將佟漢圍了好幾層,他們當中有附近的村民,也有暫時無落腳地的難民,哪怕不給工錢,只要給飯吃,他們都干。
「大老爺,你看我成不成,我不要工錢,有飯吃就行。」
「我也不要工錢。」
「我也是我也是,看看我吧,我一次能抗三個大麻袋,有力氣,不怕累。」
看著這一張張迫切的臉,佟漢心裡也不是滋味,當初若不是虞姑娘好心收留,他一家也要同這些人一樣食不果腹,餓死街頭。
最後佟漢挑了三十個老實能幹的帶走,沒被挑中的只能看著他們走遠,失望的垂下頭,繼續蹲在牆根下默默等待,盼著再有僱主來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