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這個教訓,下不為例。」虞歸晚冷聲道。
「知道了,師傅,徒兒下次絕不會再犯。」
「嗯。走吧,回家。」
虞歸晚翻身上馬,回頭看小徒弟捂著手要踩馬鐙,可能是出來的急,只穿了棉襖,沒有披風,圓滾滾的小身板險些被風雪颳倒,臉也凍得通紅。
到底是心軟,她策馬過去,彎腰一把將小徒弟撈到身前,用斗篷罩住,帶著厚繭的手掌搓了搓小徒弟被打過的手。
廖姑趴在她懷裡感受著包裹住自己的溫暖,很沒出息的吸了吸鼻子。
虞歸晚難得嘆了聲氣,自己真是越來越容易心軟了。
全村上下跟著折騰一夜,誰都沒睡,有不放心的還點著火把將自家的院子裡里外外查看個遍,就怕藏著人。
待天亮,有四人騎馬趕往縣城,將昨夜之事上報官府。
村口空地的盜匪渾身凍僵硬,已經沒氣了,但村民沒有將他們放下來,而是移到更遠點的路口,當成路標,警示那些敢打南柏舍主意的人,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就是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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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知道虞歸晚沒有受傷,幼兒也沒完全放下心,總是要親眼見到人才行。
一進屋就被她拽過去上下摸索,虞歸晚有些無奈,索性解開斗篷讓她摸個夠。
「我就只射了一箭,沒動手,來報信的人沒跟你說?」
幼兒顧不得她身上的涼意,執意扎進她懷裡,手臂緊緊摟住她的腰,「說了,可我還是不放心。只要你離了我的眼,我的心就跟放在油鍋上煎似的。」
虞歸晚也不好說什麼,她習慣了刀口舔血的生活,在危機四伏的世界生存,幼兒卻不同,這人曾經是千金大小姐,打打殺殺的血腥離她太遙遠,目前為止見過經歷過最殘忍的應該就是親人獲罪、流放途中遭遇劫匪、盜匪進村了,還沒有見過屍山血海是什麼樣,灰沉壓抑的天空,沒有生機的環境,每天數以萬計的死亡,那是她來時的世界。
她拍了拍幼兒的背,「我不會讓自己受傷的,我很惜命。」
幼兒垂頭拭掉眼角的淚,強笑道:「那最好。」
「放開吧,我身上涼。」
幼兒將她退到炭爐邊,又拿過自己的手爐給她捂上,「你坐著,我去廚房看看餃子包好沒有。」
廚房裡,余姐正在揉面做餃子皮。
兩個婆子在一旁剁肉餡兒,那麼大一塊馬肉,一頓餃子也包不完,剩下的一半凍起來,一半做滷的,待吃時切成厚片就是很好的下酒菜,配庫房裡的高粱酒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