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辰是什麼時候?」
「……我忘了,等我回去問葛大娘,她知道。」
「自己的生辰都能忘。」突然發現小徒弟的腦子瓜也不太行。
廖姑追在她身後嘻嘻笑道:「師傅師傅師傅……」
像一千隻鴨子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可能吵,虞歸晚又想堵上耳朵,不耐煩道:「有話就說,別念經。」
「師傅,你的生辰是哪天啊?到那天了我也要請戲班子給師傅你過生辰,等你老了,就給你過八十大壽,一百歲大壽。」
「……不記得了。」
「什麼啊,你還說我忘事,你自己也不記得。」
虞歸晚挺直了腰背,「我不記得是情有可原,你不記得就不應該了。」
廖姑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吹了半天冷風。
回頭沒看見小徒弟,「還不快跟上,別總想著玩,明天開始隨我訓練。」
廖姑立馬垮下一張小臉,師傅訓練人的手段層出不窮,先前她還能去村學上半天課,偷一會子懶,現在因為雪大天冷,幼兒姐身弱不好出門,村學就暫時先不授課了,也因為師傅要在縣城開鋪子,在備貨,沒跟商隊出去的人都要在臨時的作坊院裡做羊脂皂,孩子也算在內,就更沒空去村學了,她也就沒了偷懶的藉口。
虞歸晚現在要去的就是作坊院,旁邊就是鞣製皮毛的那個院子,現在沒有皮毛,幾個老人正在院裡收拾,準備讓戲班子住進來。給人住的,火坑總要燒起來,火盆炭爐這些也要備著。
在作坊院幹活的人有一半是外村的,也有僱工,都是沒有工錢,只管飯。
原先也在院裡做大鍋飯,後來有人問負責這檔事的葛大娘,不在這吃的話能不能換成糧食,他們拿回家自己煮。葛大娘請示了虞歸晚,得到同意後就全改成發糧食了,肉類是三天發一次,不多,每個人巴掌大一塊,但要是一家人都在作坊幹活,合起來也不少了。
「虞姑娘來了。」領頭的婦人站起身,拘謹的擦擦手,請她往屋裡去。
婦人是外村的,比不得內村的婦人有能耐,好容易得來這個活計,本想殷勤點給虞歸晚倒茶,拎起炭爐上的水壺才發現裡面是空的,婦人頓時倒豎起兩道眉毛,心裡暗罵肯定又是哪個喝完了不添水,真是的!平常也就罷了,今日虞姑娘難得來監工,鬧這樣豈不是掉她的臉!
虞歸晚倒也沒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她來是為了看進度,問婦人總共做出多少羊脂皂。
婦人只得收起對眾人的怒氣,又笑著將虞歸晚往另一個屋領。
一簾之隔,裡頭卻明顯比外頭要乾淨整潔許多,做好的羊脂皂都按照虞歸晚的要求整齊排放在木製的格子盤中,都是別出心裁的元寶形狀,嬰兒拳頭大小,白如凝脂,憨胖憨胖的,十分惹人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