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轉給誰?」
「等過了年就派人將他們送去盛都,交到公主府。」
虞歸晚睜開眼,「公主府?長陰公主?你兒時曾做過公主和太子的伴讀?」
幼兒驚訝,「你怎知道?」
「上次燒薛家客居時偶然間聽到的,說你跟那兩人感情深厚,派來庶州找你的人當中就有太子公主的份。為什麼不是交給太子,他不值得信?」
「兒時的情誼又有幾分真,」想起了什麼,幼兒臉上露出嘲諷之意,「不提這些陳年舊事。將人交給公主比在太子手上安全,公主深得當今寵愛,這是其一。其二,公主不是儲君,再得寵愛也對大皇子造不成多大威脅,他不會將精力放在公主府,咱們將人送過去,公主自有辦法讓太子知道。」
「公主會幫太子?」
「公主是太子的長姐,都為皇后所出,而大皇子則是極得聖寵的貴妃所生,可再得寵也是庶出,我朝從來都是立嫡子為太子,當今亦是先皇的嫡長子。」
「哦,」虞歸晚難以理解,「萬一嫡子是個草包,也非要他當皇帝?那能頂什麼用,當老大的都不行,能管得住底下人?占著的地盤最後還不是被別人當成肥肉給瓜分了,關外的東遼可是虎視眈眈,都打上門了,朝廷還不出兵,眨眼就國破家亡,還爭什麼爭,都是階下囚,想保命就只能給東遼當狗,成王敗寇,這還是你教我寫的。」
國破家亡是何等的悲涼,幼兒又豈會不知,她攬住虞歸晚的肩膀,頭低下去,隱入衣領的淚是為大雍的百姓而流。
大雍重文輕武,東遼騷擾邊民也不是一日兩日,朝廷一點動靜都沒有,任由邊境子民被欺凌。
這場仗打起來,誰贏誰輸屬實一目了然,就算能擋,又擋得了幾時?十八屯寨都讓東遼占了,再南下就是偏關小鎮,過了閻羅山就到河渠境內了。
「歲歲,若北境軍真的擋不住東遼大軍南下,你答應我一件事,成嗎?」
「你說。」
「帶上河渠的百姓,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別把他們丟下。」
虞歸晚招收的流民已有百數,為了不引人懷疑,她將大部分流民藏進村後的松林進行秘密訓練,並配了大批的竹弓和竹箭,留在外村的流民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象徵的選十幾二十人給廖姑留作幌子而已。
松林中的流民由虞歸晚親自訓練,無她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林子外圍全是野狼,裡面的人也出不來,吃食有專人送進去。
幼兒知道她有辦法在短期內訓練出一支足以抵擋千人的隊伍,若放在太平盛世,她這無疑是謀反,但眼下容不得想那麼多。
虞歸晚仰頭看她,似不解,又似無奈,最後化為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