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的聲音迴蕩在四周,恐懼也在眾人心中節節攀升。
野獸飛禽是最能感知到危險的,狼群夾著尾巴不安的來回走動,停在牆頭之上的黑鷹也抖起胸羽。
流民跪在地上求饒,「我們確實不知情,也未擅自闖入內村,當時村門大開,大家都以為是東遼人殺過來了才拼命往裡擠,求里正饒過我們這一次,不要將我們趕出去。」
虞歸晚沒有說話,整個人如同一柄利劍,從黑暗中劈開一條裂縫,剛勁的風裹挾著血腥呼嘯而來。
狼群和黑鷹愈發焦躁不安。
跟過來的幼兒安靜看著場中的那抹身影,她知道虞歸晚不會輕易放過今日鬧事的人,卻沒想到連妙娘和護衛隊都要受罰。
清楚虞歸晚這是要立威,所以她也不能替任何人求情,能做的她已經做了,讓妙娘收回村民的房屋田地就是在給他們一條生路,可他們自己犯蠢,居然心存怨恨,這樣的人豈能留在南柏舍,留下了也是禍害,趕走了也好。
從始至終,內村的村民都在邊上冷眼旁觀,他們才不同情犯了事的人,更不會蠢到要向虞歸晚挑戰。
更有人嘲諷道:「瘋了不成?過了幾天安穩日子就不知道姓什麼,要是沒有虞姑娘,你們還能現在這說話,怕早成了路邊野骨,讓豺狼虎豹叼了去。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忘恩,這道理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你們卻干出這等忘恩負義之事,還有臉求饒,留下你們做什麼?等你們放火將我們燒死,家財好讓你們給占了啊。」
流民被諷刺的抬不起頭,心裡有苦也不敢再說,只得護著一家老小縮到一邊,看著可憐,也有人對他們動惻隱之心,可誰都不好在這個時候開口。
不可能真的將所有流民都驅趕走,否則開春荒地無人開墾,莊稼也沒人種,作坊也找不到人幹活。
幼兒看差不多了才走過來,斗篷擋住她大半張臉,看* 不清容貌,那些流民甚至都沒有見過她,心想這人是誰,竟然能勸得動里正。
她拽了拽虞歸晚的衣袖,輕聲道:「他們也是無辜被牽連,不如就再給他們一次機會。經過此事,想必他們也長了教訓,不敢生別的心思了。」
虞歸晚也沒有要將全部流民都趕走,幼兒的話給她搭了個台階,她順勢就下來了。
流民鬆了一口氣,沒趕他們走就行,他們以後肯定賣力幹活,老老實實過日子。
虞歸晚抱幼兒上馬,調轉馬頭回內村。
「夜深了,回家睡覺。」
幼兒靠在她懷裡,越過她的肩膀看護衛隊將牆頭的屍首放下來,又很快將目光轉開。
她總要去習慣的。
回到家,她問虞歸晚去縣城辦完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