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身子孱弱,性子溫和的姑娘倒是好說話些,只要老實做好分內之事,姑娘從不輕易罰人,也不會動則打罵,剋扣月例銀子,有好吃好玩的還時常賞她們呢,也准許她們無事了出門逛逛,她們也能去村市街買些新奇玩意兒。
葛大娘見幾個人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就出來逮她們,笑罵道:「你們這是在家裡做賊呢,鬼鬼祟祟的,想聽不知道進來聽?活兒都幹完了?就跑到前院來。」
她們不怎麼怕這位管家大娘,全都笑嘻嘻吐著舌頭搞怪道:「花兒澆了,雀兒餵了,衣服也都漿洗乾淨晾起來了,廚房的活用不上我們,余姐就讓我們到前面來掃院子,偏生婆婆們已經掃了,我們就想來跟你老說一聲,放我們出去玩一會子。」
平時只要她們幹完了活,葛大娘也會讓她們出去逛,可今日不行。
「昨天那麼大的事還不夠你們長記性的啊,今天還想著出去,不要命了?里村的村門今日不開,要有正經事辦的人才能出去,你們能上哪逛?且今日虞姑娘不在家,也不知幾時回來,你們就不要出去了,老實守宅院。」
今早來找虞歸晚的是縣衙的人,但不是高腳和柳東,對方帶了縣太爺的手令,讓她去駐守在河渠縣的北境軍衛所營地走一趟。
抓回來的東遼士兵此時就關押在這裡。
這些蠻狗嘴硬,連夜審到現在也沒開口,經不住刑的已經死了,屍體還沒抬出去,橫七豎八吊在刑架上,這麼熱的天,裡頭的味道可不好聞。
從進了這座軍營開始,虞歸晚就敏銳察覺到有不少視線落在她身上,並不友好,走進關押東遼人的屋子後這種不友好變得更加明顯。
站在邊上看樣子是刑官的那壯漢一甩手中帶倒刺的鞭子,冷哼一聲,譏諷道:「賈用這個完蛋玩意兒,淨給王爺出騷主意,叫個娘們兒來咱們的地盤幹啥,別看了這血腥的場面回家抱著相公哭,還怪咱們故意嚇她。」
其他人沒說話,卻都低頭暗暗發笑,全然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陪同虞歸晚來的幾個衙差臉色不太好,借著高腳和柳東的關係,他們跟虞歸晚也有幾分交情,借著南柏舍的商隊賺了不少錢,虞歸晚有多大本事當初剿匪的時候他們就見識過,北境軍這幾個什麼意思?仗著自己是九王爺的人就這麼瞧不起人。
有個衙差看不過眼,也壓不住脾氣,當即回懟道:「得了吧,能抓住這些東遼蠻狗還多虧了我們虞里正,要不然摸到家門口了你們還不知道,怎好意思神氣的,我要是你們就找條縫鑽進去,再不見人了,因為實在丟臉!」
能幹刑罰這行當的自然也是個火爆脾氣,擼袖子就要跟衙差開打,指著鼻子罵道:「你這個瘦得沒二兩肉的猴崽子,看爺爺今天不弄死你!說誰丟臉,啊!你說誰!站到你爺爺跟前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