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相比,太子就稍遜,也難怪雍帝會說太子處處不堪用。
也確實如此。
就說今日早朝,只要緊咬著私賣銅鐵、勾結東遼盜匪這兩樣罪名就可讓趙斥難翻身,這輩子都跟皇位無緣。
本來事情也都按原計劃進行著,暗中通過氣的朝臣也跟著附議要徹查趙斥是否與以上二事有直接關係,偏偏太子突然提起隨家謀逆一案。
那些最擅揣度帝心的老臣恨不得飛撲過去堵上趙顯的嘴,隨家謀逆一案就是陛下的逆鱗,誰也觸及不得!
就算要替隨謙安洗冤也不該是這種時候,若此時是合適的時機,他們早就提了,何必按下不表,就連都衙府尹的奏摺對此事都是一筆帶過,太子怎麼就糊塗!
全程都沒有出聲的景寧侯此時才從文官的隊列中站出來,他與麗妃為一母同胞,可容貌卻並不相似,麗妃是美艷多嬌,而這位景寧侯則是陰柔刻薄,不是有福之相。
他先看了還不知自己犯了雍帝忌諱的太子兩眼,才向高座之上袞服冕冠的雍帝行禮。
他也不是替趙斥求情,而是追問太子為何要替罪臣開脫,可是對陛下有所不滿,認為是陛下冤枉了忠臣?
太子本來嘴就笨,今日又得意忘形,將趙禎日常的教導和叮囑忘了個乾淨,面對景寧侯狡詐的逼問,他急得冷汗直冒冷汗,趙斥先前有多慌張,此刻他自己也差不多,竟一句有利自己的話都辨不出來,反倒說自己信任隨相。
他自己踩了景寧侯下的套,把自己給套住了,哪裡還用得著別人添油加醋。
高座上的雍帝已經臉色黑沉,直接呵斥趙顯讓他閉嘴。
「隨謙安謀逆一事是朕親自派人督查的,證據確鑿,你還在這裡大言不慚,你這是要指責朕嗎!還不快滾下去!丟人現眼!」
皇帝一怒,群臣跪地,高呼:「陛下息怒!」
趙顯也嚇得跪下,臉色都白了。
跪在趙顯側方的武國公微微側頭看向景寧侯,真的很想撕了這個陰險狡詐之徒。
晚一步得到消息的趙禎也擰緊了眉,隨後叫來心腹,吩咐道:「你立即去商訪通知那鋪子的掌柜,讓他們趕快離開麒麟城。」
「是。」
心腹答應著就要退出去,才轉身又被趙禎叫住,「等等,回來,先別去。」
趙禎撥著碟中的沉香,心思幾轉,揮手讓心腹先下去等候命令。
若父皇對今日之事起了疑,必定會暗中派人查探,她要是急著讓程伯等人撤離,反倒無中生有,自露馬腳,還是再等等看。
反正她派去找薛丕之的人已經處理乾淨了,不會有人發現,若查到商坊那邊……
一抹寒光從趙禎眼底閃過,她的目光轉向桌上的拜匣。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