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死。」
瞧了沒傷著,幼兒放下心,又拍了拍她,道:「別胡說,什麼死不死的,眼下這種情況最忌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喔……」虞歸晚接著剛才的話題,「守城也不一定要靠活人。」
要是真沒有援軍,她倒也可以試試別的辦法,那是她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亮出來,可要是真到了那個份上,好像也只能那樣了。
她忽然可惜那些屍體燒太早了,應該多留幾天,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幼兒以為她指的是馭獸,這倒是個辦法,可上哪弄那麼多啊,歲歲嘴上不說,她卻也知道馭獸並非易事,且再兇猛的野獸也難擋千軍萬馬。
虞歸晚現在也不能跟她說,便摟過她,藉口道:「困了,睡覺。」
說了這半日她確實也感覺到了困意,許是幼兒在身邊的緣故,總會讓她安心。
從那種時刻警惕的緊張中掙脫出來,精神得以放鬆,疲憊感也隨之而來,不一會倒真呼吸均勻,睡著了。
幼兒小心抽出胳膊,動作極輕的拉過被子給她蓋好,自己反倒沒什麼睡意,只依偎在旁邊看著,心也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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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北的小路上,一架不起眼的牛車搖搖晃晃。
趕車的是個漢子,身上的粗布衫有好幾塊補丁,領口都磨得起毛邊了,稀稀拉拉的,也不知穿了多久。
腳上那雙草鞋也破舊的沒法看,揮鞭子的大手全是幹活留下的厚繭,指甲縫也是黑泥,露在外的皮膚粗糲黢黑,真是從頭到腳一副窮苦酸相。
最值錢的也就拉車的這頭老黃牛了。
漢子也寶貝,老黃牛慢吞吞走著他都不捨得下鞭子抽,只吆喝兩聲讓走快些。
老黃牛又聽不懂人話,照舊慢慢晃,估計晃到天黑也走不出這大山。
拉的是板車,很簡陋,就兩邊有兩塊木板擋一擋,上頭堆著幾袋麥殼和谷糠。
有個包著頭沒露出臉的小娘子坐在谷糠上,懷裡抱一個小包袱,也是打著補丁的。
小路上總能碰到行人,有附近村子出來幹活的,也有和漢子一樣同為異鄉趕路人的,都以為漢子和板車上的小娘子是夫妻,同路人問起漢子也憨笑著點頭。
等到了沒人的地方,漢子才一改老實相,目光銳利的掃過四周,確定沒人跟蹤之後才對後面坐著的趙禎說道:「殿下,翻過這座山就是庶州境內了,九王爺應該已經得了消息,殿下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