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說喊人,喊的就是鎮上的巡邏,幾日前剛到的,才安排下去。
接到趙崇親筆書信的賈用已帶府城軍營過半的北境軍趕來偏關,現在鎮上的防衛巡邏都是北境軍。
虞歸晚的傀儡軍占了東遼大營,營門重新修繕過,豎起了『虞家軍』的旗號,傀儡不出營,遠遠看著那就像一座座墳塋,死氣沉沉,一點人聲都沒有。
虞歸晚讓賈用去見了趙崇,後者蠱毒發作,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賈用哭了好半天,求虞歸晚想辦法救趙崇,他連關押劉卜算的鐵籠都去過了。
趙崇已無力掌控北境軍,自願也好,被迫也罷,都必須將兵權交到虞歸晚手中,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在賈用到的第二日,他趁自己還清醒就下令軍將聽令於虞歸晚。
「我時日無多,庶州不能落在東遼人手裡,麒麟城那邊也不是省事的,現在忍著不發,必是在密謀要如何夾擊我,北境軍在我手也無用。虞歸晚是個殺神,東遼和麒麟城想要從她這裡占便宜,不會容易的。」
「王爺……」賈用淌眼抹淚。
趙崇抬起枯瘦的手,擺了擺,道:「不必再說,照我的意思辦,你們這些跟了我這麼多年的心腹,也別同虞歸晚犟,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是為了大雍,為了庶州,誰領軍都行,虞歸晚……她也並非無情無義之人,你們跟著她或許也是條出路。」
趙崇深知麒麟城不會放過他,遲早都會打,這些跟著他的人也不會有好下場,他答應虞歸晚的條件,同時也要求她保住這些人,保住北境軍,更要保住庶州的百姓,不讓東遼鐵騎再踏入偏關一步。
想起那日趙崇同自己說的這些話,虞歸晚心情略有些複雜。
休養了半月有餘,幼兒的身體已好得七七八八,碰巧今日天還算好,有暖陽,虞歸晚又無事,就帶她來逛逛,再出關往喀木六族的地界轉一圈,趁機打聽牧民對部族掌權的幾個長老是什麼態度,有無從他們內部遊說瓦解的可能。
小山似的駱駝晃悠悠從街坊走過去,脖子上懸掛的鈴鐺發出悅耳聲響。
幼兒第一次騎駱駝,十分小心,適應之後也騎得很穩當。
集市的熱鬧讓她感到新奇,左顧右盼,還停下聽了牧民和商人的爭論。
她掩在面紗下的嘴往上翹起一個弧度,行至僻靜人少處才和虞歸晚說道:「塞外茫茫,胡人民俗奇景,我以前也只聽父親提過,或從遊記上看來,今日身臨其境還覺著不真實。」
「胡人?關外的也算不得是,要深入草原再到戈壁灘那邊的才是真正的胡人,以後有機會再帶你去瞧瞧,現在去不了,冬季嚴寒,路途遙遠,不安全。」虞歸晚說。
為了不讓人懷疑,她們喬裝成商隊,馬車上都是貨物,還帶了數十名護衛。
關口方圓十幾里地都被她派人清掃過,莫說劫匪,就是草原狼都找不到。
路上同她們一樣裝滿貨物的商隊也不少,還有來去匆匆的牧民,鎮上的百姓現在是不出關的,讓東遼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