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主子卻不能這樣, 主子救庶州萬民於戰火, 功德無量, 怎能因這起無知小人的幾句話就受那樣的業火, 太不公, 也不該。
啪!
婦人一巴掌扇得監工嘴角開裂流血,喝道:「給老娘閉嘴!再多說一個字, 老娘把你們幾個的舌頭割下來烤熟了餵狗!」
唰地一下,婦人將手中雪亮的短刀抵在監工的下巴處, 但凡監工再多嘴多舌一句,絕對手起刀落將他舌頭割下來,讓他長長教訓,再不敢胡言亂語。
監工被族中長老指派到金礦山負責監督和看管礦工,在這幫沒有反抗能力的礦工面前作威作福慣了,又極少與外界接觸,哪裡曉得要審時度勢,識時務者為俊傑,只一味耍橫,叫罵的愈發凶,嚷嚷著自己是商玄的什麼神使,有草原天神庇護,婦人若是動了他,必遭天譴,族中長老也不會放過她,蠍王也會將這裡所有人都撕碎。
「蠍王?」婦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低頭笑得花枝亂顫,拿刀的手都要不穩了,等她笑夠了才大發慈悲薅住監工那頭小辮將人提起來讓他看那邊趴著不動的大蠍子,冷笑幾聲道,「別管你們的是什麼王,但凡落在我們主子手裡都得乖乖聽話,能將這麼大的金礦山藏千年,你們也算厲害了,不過再厲害也沒用,往後這裡就歸我們主子所有,別說這,就是你們喀木六族以後都得聽我們主子的,用不了多久,且等著看吧,呵,怕你們也沒那個命看嘍!」
婦人說完還笑得更歡,主子雖然沒說要如何處置這些監工,但左右都逃不過一個死。
在看到平日裡暴躁兇惡的蠍王如馴化的看家犬似的趴在雲梯旁邊悠閒晃動巨大的蠍尾,監工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都大,怎麼也不信。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蠍王還將腦袋往那個紅衣女子身邊蹭蹭,後者極嫌棄將它推開,伸手警告它不許再靠近。
「嗡嗡~嗡~」大蠍子發出聲音表達自己的不滿。
它的的壽命堪比老王八,但從末世過來時它還是個幼蠍,體型只有巴掌大點,又因為失去晶核被囚困在金礦千年,兇狠歸兇狠,腦子卻不怎麼聰明。
且它認得虞歸* 晚,也知她不好惹,與其冒險得罪她,被她記恨上,再不死不休的追殺,還不如主動跟她示好,有朝一日她回末世也能將自己帶上。
虞歸晚正忙著跟程伯等人估量這座金山到底多大,因為除現在看到的,埋在地底的金礦面積也不小。
她拎了兩個年紀最大的礦工到跟前,問他們在這裡挖了多久。
這些礦工從送來挖礦就沒有離開過,近些年被送來的還能聽懂大雍話和關外話,要是出生就被困在這的礦工,他們只聽得懂部族語,且是非常古老的那種,現在的喀木六族中估計也沒幾個人會說。
年老的礦工戰戰兢兢,嘴裡咭咭呱呱冒出一大堆虞歸晚聽不懂的古老語言,在意識到她聽不懂之後又開始手舞足蹈的比劃,指指自己又指指縮在自己身後的一家人,又冒出一堆讓虞歸晚雲裡霧裡的話。
「他、他說……」就在虞歸晚極不耐煩時,旁邊突然插/進來一個帶著恐懼的顫音,「願意給、給您帶路下去看黃金河,只求您、求您放過他的家人。」
虞歸晚轉頭,發現主動當翻譯的是個小姑娘,看著跟廖姑差不多,用破舊的羊皮裹身體,手腳和頭髮上都是幹活留下的灰塵和金粉。
她的瞳色跟其他礦工不一樣,還是黑色的,皮膚也是健康的麥色,應是剛被抓來沒多久的草原牧民,又恰巧聽得懂部族話,才大著膽子幫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