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殺人不眨眼的女匪頭此刻卻哭得像個沒要到糖吃的幼童,她鬆開妙娘,背過身擦淚,肩胛處的傷口猙獰,刀傷藥起效之後又辣紅了一大片,看著更惹人疼。
妙娘還保持著方才被她壓住的姿勢沒動,良久了才緩緩起身從弄亂的炕頭拿過一件衣裳給她披上,輕聲道:「天冷,你又傷著,可別再凍病了。」
閻羅娘氣哼哼的將衣服甩開,鬧脾氣道:「不用你管,我髒得很,沒的玷污了姑奶奶您的清名!」
比自己都大一輪的人還跟小孩似的,妙娘生氣之餘也哭笑不得,見她傷著又獨自在這裡過年,也沒個親人陪在身邊,可憐成這樣,又哭得這般傷心,就算再氣也不好這個時候發作,只得哄了又哄。
「我又沒說什麼,你何苦來這麼大的氣性,平日裡與人打鬧也沒見你這麼著,現在耍小孩性兒,專鬧給我看?真是年紀越大越活回去……」
話還沒說完就被閻羅娘狠狠一拳頭砸肩膀上,不依不饒罵道:「我比你大一輪又怎麼了!你嫌我老那晚就別要我啊!也不知道是誰纏著不放,我說不要胡鬧當心你主子找我算帳,是你不聽,非要硬來,你翻臉不認人,把責任全甩給我,自己跑沒影兒,讓人以為是我勾引的你,你比竇娥冤,現在又嫌這嫌那,什麼意思!」
「本來也是你勾引的我。」
她才多大,又從未經過人事,哪裡懂得那麼多,就算醉酒了也不至如此放浪,那晚她是有些意亂情迷,可那也是閻羅娘勾引挑逗在先,她巴巴的上鉤了,春宵一夜,後悔不已,又不知該怎麼辦,只能躲,偏偏閻羅娘風流成性,不肯收斂,得了她還不算,還到處勾搭人,葷素不忌,她氣急了才會那樣說。
閻羅娘對自己的不老實葉門清,妙娘既這麼說那必定就是,而且那晚的事她自己也記得清,確是她先下手脫的衣服。
這樣一想她就沒有了方才的理直氣壯,氣焰低下去幾分,也不複方才的底氣。
「那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今兒過年,我就要這一句實話。」她淚眼汪汪盼著,臉哭得通紅,連鼻頭都紅,嘴巴潤潤的讓人很想咬。
妙娘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偏頭低聲道:「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你收不住心,我也總要成親……」
「你怎麼知道我收不住心!」閻羅娘急道。
妙娘滿眼複雜的看向她,「閻蘿,你不是會為了誰就守身如玉的人,你現在這樣只是覺得我要了你又躲著你,你不甘心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可我若不是主子的手下,你待我又會如何?憑你的身手,那晚完全能讓我近不得身,可你沒有,為的什麼你心裡清楚。」
閻羅娘因為她這話氣瘋了* ,聲音陡然拔高,「我為的什麼,你說清楚!」
「閻羅寨沒有了,你投靠主子,又不甘屈尊人下,你勾引我不過是想……」
啪!
閻羅娘直接一巴掌甩過去,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眼淚一個勁往下掉。
抖著唇一指門口,滿臉都是傷心。
「你給我滾。」